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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生南極度過448天 創我國極地科考之最[圖]

發佈時間:2011年04月12日 15:19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東方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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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2009年12月6日進中山站,至2011年2月26日走出中山站;黃繼鋒,這名28歲的武大中國南極研究中心博士生,和他的16名隊友一起,在南極度過了漫長的科考生涯,其時間之長,創我國極地科考之最。

  昨日,剛從湖北公安老家回到學校的黃繼鋒,給記者講述了在南極的448天故事。

  48天極夜太煎熬

  2009年12月6日,隨著我國第26次南極科考隊伍,黃繼鋒第一次來到南極。他的科考任務是建設我國第一個潮汐站並進行觀測;監測冰川運動;考察冰架,監測GPS跟蹤站等等。

  時間進入2010年5月,日照時間逐漸縮短,極夜越來越近。黃繼鋒充滿期待,連續40多天的黑夜到底是什麼樣的景象?此前,他只是在教科書上了解到極晝和極夜。

  經計算得知,極夜將於5月30日來臨。5月29日,太陽落山後,黃繼鋒還在想,明天太陽會不會照樣升起?然而到了第二天下午太陽也沒出現,他知道,極夜來了。當天晚上11時,睡不著的黃繼鋒驚奇發現,外面居然一片彩光,原來是極光!那一抹抹炫目之光,形狀各異,絢麗奪目,如雲似霞,時長時短,時大時小,嬉戲無常,有時又射出許多光束,宛如孔雀開屏,蝶翼飛舞。大夥紛紛跑出去觀看那如夢如幻的景象。

  "那就像是科幻大片的場景!"回想起來,黃繼鋒仍覺得美不勝收。

  然而,美麗之後,就是漫長的長夜煎熬。

  為了便於工作,大家把工作時間調整到中午,因為中午還可見天光,就像是破曉時的黎明。除了工作,就是睡覺、喝酒和娛樂。好在中山站體育健身館器材很多,於是大家沒事就去鍛鍊身體。

  在頭一個月,大家還能緊持,30天后,大家開始感受到極夜的難熬。大部分時間都是你望我我望你,大眼瞪小眼,難免就會有磨擦。由於被黑夜"壓迫"太久,大家情緒都有些煩躁,或者很抑鬱,有時為了一點小事就會發一通脾氣。有些隊友則患上失眠症,來自廈門的一名機械師,一天只能睡2個小時。

  經過推算,極夜將於7月16日結束。於是大家天天盼著那天的到來,在16日的頭幾天,大夥都會有意無意地外出看看,陽光會不會提前到來。

  7月16日11時,大夥比平時提前半小時開飯,然後17人全部出動,走到最北邊的山頭靜靜等待陽光的出現。12時5分,第一縷陽光終於射了過來。"太陽出來嘍。"空曠的雪地一片歡呼聲。

  險些葬身汪洋

  南極的危險無處不在,黃繼鋒和他的4名隊友差點葬身汪洋中喂了魚。

  2010年2月8日下午2時。吃完午飯,陽光明媚,一絲風也沒有,這在南極是極少見的好天氣。黃繼鋒和其他4人把前兩天紮好的油桶筏從振興碼頭推下水,穿好救生衣,以鐵鍬作漿,計劃將油桶筏劃到天鵝嶺海邊,為安裝驗潮儀做準備。這個筏子是用6個油桶捆綁而成,試航時10個人站在上面穩穩噹噹。不多久,他們剛剛經過望京島,馬上就到天鵝嶺腳下,忽然狂風大作,筏子載著他們漸漸漂離岸邊,他們用盡全力想靠岸,然而狂風一陣緊似一陣,他們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筏子不僅無法靠近海岸半寸,反而越來越遠。

  如果漂向外海,不僅難以搜索,而且溫度極低,會被活活凍死!於是他們馬上用高頻向站裏呼救。幸運的是,他們最後被卡在海面上漂浮的冰塊中。

  但狂風仍不停肆虐,太陽所給的光和熱顯得無比蒼白,黃繼鋒只穿了身抓絨,早已凍得渾身顫動。他趴在筏子上,妄想能稍稍避開狂風。眼看他凍得不行,隊友從救生衣的口袋裏翻出半塊高能巧克力給他,最後幾個人分了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家都無話可説。這時突然有只小企鵝躍上浮冰,好奇地打量著這些不速之客。他們就靜靜地看著這個小傢伙,打發時間。

  太陽漸漸西沉,天愈發寒冷。他們想尿尿,但不敢也不能,因為這會帶走更多的熱量。

  不知過了多久,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終於傳來,原來是鄰近的俄羅斯進步站聽到中國人發生險情後,急急忙忙地找了過來。他們終於得救了。

  然而,這時又出了意外,直升機只拉起一個隊員,卻關艙門而去,大夥在筏子上焦急萬分。原來是直升機的吊椅出現問題。第二次,直升機才把所有人全部救走。

  白菜幹成一張紙

  2010年6月16日,中國傳統的端午節。黃繼鋒給媽媽打電話問候。

  媽媽:"在南極有沒有粽子吃啊?"

  黃繼鋒:"有啊,從國內帶來的。"

  媽媽:"啊?還是去年的!那還好吃嗎?"

  黃繼鋒:"還行啊。速凍的。"

  兩房間蔬菜、滿倉庫水果、一集裝箱主食、一房間的幹貨,還有零食等等,在南極,黃繼鋒他們吃的都是從國內一次性運過去的食物。

  從雪龍號2009年10月11日離開碼頭,一直到2010年12月雪龍號再次來到中山站,一共一年多的時間,他們賴以生存的食物,幾乎都是在他們離開前配給的。這麼長的時間,食物的保存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大米、麵粉等主食不必説,肉類也可以在零下18度的冷庫保存完好,最大的問題就是新鮮蔬菜的保存問題。這樣,從國內千里迢迢運過來的蔬菜一部分就直接進了垃圾桶和焚燒爐。

  2010年7月,蔬菜和水果開始慢慢變幹,蘋果皺巴巴的,沒有什麼水分。到最後,蔬菜幹得變成一張紙,吃起來就像嚼幹稻草一樣。到最後一個月,連皺巴巴的水果也沒有了。

  蔬菜的乾枯引發他們維生素的缺失。黃繼鋒告訴記者,最後兩個月,大夥手和腿上的皮一直不斷地褪皮。他説,他只要一刷牙牙齦就出血,更為煩心的是,經常動不動就流鼻血。

  由於菜都是以肉為主,大夥都沒什麼食欲,飯量也比剛來的時候明顯少了許多。因為帶了許多豆子,只能發發豆芽作為最新鮮的蔬菜了。

  當然,大家也經常去海邊釣魚,弄鮮魚吃。不知是太笨還是太餓,黃繼鋒告訴記者,南極的魚特別容易上鉤,不一會兒就可釣三、五十條。

  那段時間,他們的體質下降很快。黃繼鋒説,他此前到野外工作,可以一口氣爬到山頂,渾身覺得有使不完的勁。然而,第二年,他明顯就覺得爬山很吃力,還未到山頭,就已是全身虛汗。

  2010年12月,我國第27批科考隊抵達中山站,這才解了他們的難題。新鮮蔬菜一到,他們身上所有的不良症狀也就全部消失了。

  與俄國朋友歡度仲冬節

  學過中學地理的人都知道,6月21日,太陽直射北回歸線,北半球白天最長,夜晚最短,是北半球的夏至。然而在南極中山站,卻是太陽離他們最遠的日子,是極夜中期最為黑暗的一天。

  此前,太陽離他們一天遠比一天;過了這一天,太陽南回,離他們一天近似一天,見到太陽的日子也越來越近。過完這一天,他們就度過了極夜中最艱難的日子,離回家的日子也越近,因而這一天是在南極越冬的科考隊員們最盛大的節日──仲冬節,各國在南極的越冬科考站都會舉辦盛大的慶祝活動。

  中山站和俄羅斯進步站相距僅一公里,是兄弟站,國際上習慣把兩站一起提,叫中山──進步站,或進步──中山站。南極考察環境惡劣,危機四伏,兩站每每危難時刻互相幫助,多年來結下了深厚的兄弟情誼。節假日兩站互訪活動很多,仲冬節更不例外,21日在中山站聚餐,唱歌跳舞。讓黃繼鋒印象深刻的是第二天在進步站的聚會。

  6月22日下午三點半,我國科考隊員如約前往俄羅斯進步站一起慶祝仲冬節,管理員孫志浩和機械師陳遠嶸兩人開一輛雪地摩托帶著禮物前往──一些發好的豆芽,一箱花椰菜,一箱即食榨菜等。到了這個時期,蔬菜是比較珍貴的。天已經全黑了,天空雲很厚,只有地平線上微微露出魚肚白,他們打著手電趕路。

  來到進步站,對方的翻譯官在屋外迎接他們,接著站長也出來迎接。五點左右,他們一起前往餐廳參加慶祝活動。來到餐廳,食物都已經準備好。不一會兒,大家端起酒杯慶祝節日,同時開始享受俄式美食。

  不多時,現場出現了一個樂隊,一個手風琴手,兩個主唱,原來這是他們三個根據俄羅斯一首非常有名的軍艦送別的曲子填的詞。他們唱得很投入,曲子也很好聽。儘管我國科考員都聽不懂,但是唱到精彩之處,進步站的朋友們笑得非常開心,氣氛很是熱烈。手風琴手也是非常賣力,曲終,腦門都冒出汗。

  晚會接近尾聲,吃飽喝足,這時一個進步站的朋友示意要和黃繼鋒扳手腕比賽。對方人高馬大,黃繼鋒自知不如,但不好拒絕,硬著頭皮上!結果可想而知,兩輪下來輸個乾淨利落。臨別時,好客的俄羅斯朋友回贈了我國科考隊員一些禮物,告別時大家都依依不捨,不停地握手擁抱。

  黃繼鋒説,南極無國界,大家都互相走動,遇到事情就相互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