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士墓祭掃冰火兩重天 無名烈士幾乎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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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州一些知名烈士墓祭掃者眾。　　　　　　　　　　　　　　　　　　　　　　　　　　　　　　　　　　　　郭長榮　攝

　　“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儘管英烈已逝，時光流轉，但他們的精神我們不應遺忘。

　　又到一年清明時，烈士們本不該孤單。然而，本報記者走訪烈士墓時卻發現：知名烈士墓前人頭攢動，前來祭掃者絡繹不絕，而無名烈士和骨灰樓幾乎無人問津，反差強烈。更有甚者，有烈士記功亭竟變身肉菜市場。

　　廣東省對烈士墓的保護力度一直比較大，雖因歷史原因存在一些問題，但據省民政廳介紹，這些問題或會通過立法等方式解決。

　　省民政廳表示，已專門部署散葬烈士墓等零散烈士紀念設施的建設管理保護工作。

　　現狀40余烈士墓分散廣州各區

　　連日來，懷著對烈士的崇敬，本報記者走訪了廣州市各大烈士紀念場所和部分散落在這座城市田間地頭的無名烈士墓。由於正值清明期間，到各紀念場所緬懷祭奠先烈的人們絡繹不絕。據記者統計，全廣州有40多處烈士陵墓(各大型烈士陵園只算作1處，各散葬墓地也算1處)。

　　先烈路是廣州辛亥烈士墓葬最集中的路段。在這裡，有黃花崗七十二烈士墓、范鴻泰墓、庚戌新軍烈士墓、史堅如墓、馮如墓、鄧仲元墓、華僑五烈士墓、楊仙逸墓、張民達墓等。

　　天河區的銀河烈士陵園則是廣州各歷史時期烈士最全的紀念場所。辛亥革命、土地革命、抗日戰爭、建國後和新時期的烈士都有安放和存放。銀河烈士陵園內建有各個不同歷史時期的烈士墓和紀念碑138座，陵園第三骨灰堂為烈士骨灰堂，現存放烈士骨灰293盒。

　　走進銀河烈士陵園，最先看到的是辛亥革命烈士墓園。這座墓園安放著77座辛亥革命烈士、志士墓碑，每座碑前放著一束鮮花。

　　接著向前走，記者發現了林偉民烈士墓，後又先後看到陳洪光、葉欣、范信德、鄧練賢四位“非典”烈士墓。在陵園內的“烈士山”，公安烈士墓園、向秀麗烈士墓、沙基慘案烈士墓、“文總”六烈士墓、張炎夫婦合葬墓、崔楷墓等掩映在青山綠水之中。

　　黃埔區的烈士墓以東征陣亡烈士墓最為著名，此外還有海軍廣州烈士陵園、蔡光舉烈士墓。

　　在廣州市的其他區域，也有不少烈士墓。海珠區的陳復烈士墓，番禺區的植地莊抗日戰鬥烈士墓，花都區的王福三墓，增城的抗日烈士墓，從化的陸軍第六十三軍抗日陣亡將士公墓、劉邦彥烈士墓等。

　　問題非知名烈士基本無人祭掃

　　各烈士陵園內，對烈士的祭拜呈現“冷熱不均”現象。在黃花崗七十二烈士陵園，七十二烈士合葬墓以及鄧仲元、楊仙逸、范鴻泰墓前鮮花錦簇，而史堅如、馮如、葉少毅等墓地只擺放著幾朵鮮花。團體到銀河公墓開展紀念活動，較多的是到向秀麗烈士、沙基慘案烈士、馬口烈士、公安烈士墓園、辛亥革命墓園等祭奠，而存放在骨灰樓裏的烈士卻很少有人拜祭。

　　同樣位於先烈路上，庚戌新軍起義烈士墓、華僑五烈士墓和張民達墓、鄧蔭南墓園、興中會墳場與黃花崗七十二烈士墓相比，要寂寥許多。庚戌新軍起義烈士高高的墓碑下，孤零零地放著為數不多的花圈。墓地附近少有人路過，對面的圍墻下還連著擺放了五個綠色垃圾桶。

　　華僑五烈士墓和張民達墓同樣也少人問津。“平時這裡兩三天難得來一個人拜祭，這幾天每天大概有兩三個人會來看看，”張民達墓園工作人員説。

　　在興中會墳場，除了一兩個墓碑前擺放了花籃，其它地方都空空蕩蕩。當問及是否有市民自發前來拜祭時，墳場工作人員用“偶爾”來形容。

　　當記者尋訪新一軍印緬抗日陣亡將士墓時卻發現，這個曾經佔地8萬多平方米的公墓如今變得面目全非。原本有東西兩個紀功亭，現在西紀功亭不知所蹤，只剩東紀功亭，且處於一家綜合市場內，周圍是各種雞鴨魚肉的攤擋。公墓入口牌坊位於濂泉路布料批發市場內，最主要的紀念塔則在某單位的大院內。

　　廣東革命歷史博物館一位專家表示，政府和民間都要加大對烈士墓和烈士精神的宣傳，現在拜祭“冷熱不均”現象的出現，跟宣傳不夠有關。尤其是民間力量在烈士精神的宣傳方面可以發揮巨大的積極作用。

　　探因缺乏統一管理致步調不一

　　為什麼會出現“冰火兩重天”？記者在調查中發現，各烈士陵園的管理部門不盡相同。廣州起義烈士陵園、黃花崗七十二烈士陵園由園林部門管理，十九路軍淞滬抗日陣亡將士墳園、銀河烈士陵園以及部分散葬烈士墓由民政部門管理，東征烈士墓由文物部門管理。另外有的散葬烈士墓由墓地所在地的單位管，有的是由烈士家屬管，還有的根本沒人管。

　　廣東革命歷史博物館原館長、文物專家黎顯衡對筆者説，多部門管理是歷史形成的管理體制，多年來大家都沒有一個統一開展烈士紀念活動、維護工作的規定。不同單位有不同的管理方式，互相之間聯絡也並不密切，財政投入的渠道也不同，沒有統一建設規劃。

　　另一位文史專家也表示，多部門管理造成了“紅色資源”不能結成有機整體，形成不了更大更亮的文化品牌。

　　據了解，廣東省和廣州市對烈士墓的保護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對各大陵園的財政投入都有一定的保障，不過散葬烈士墓有的卻年久失修，更有散落在田野中的烈士墓常年無人過問。

　　筆者從省民政廳獲悉，《烈士褒揚條例》近期將得到修訂，烈士墓是否由一個部門統一管理可能會納入修訂考慮的範圍。

　　解決散葬烈士墓有望“歸隊”

　　省民政廳優撫處相關負責人告訴筆者，民政部等部門召集全國各省民政廳相關負責人等開會，專門部署散葬烈士墓等零散烈士紀念設施的建設管理保護工作。

　　據了解，由於受諸多因素影響，目前全國100多萬座散葬烈士墓和7萬餘處零散烈士紀念設施的管理保護仍存在很多問題，普遍規模較小，年久失修。

　　省民政廳優撫處相關負責人説，廣東的散葬烈士墓沒有外省多，估計汕尾、湛江等地會相對多一些。今年上半年，全省將完成對散葬烈士墓的普查工作，按照中央精神，財政部門會拿出經費深化散葬烈士墓的建設管理保護。按照計劃，將把散葬烈士墓遷到烈士陵園中安放，方便管理維護，也方便廣大群眾祭奠。散葬烈士墓多的地方，計劃以鄉鎮為單位建設烈士陵園；散葬烈士墓少的地方，將把烈士墓遷往縣級以上陵園。遷墳前，將徵求烈士家屬的意見，對於家屬不願意遷的、烈士墓本身有祭拜意義的或有歷史價值、管理保護較好的，可以不遷。

　　據了解，廣州市的散葬烈士墓將在4月中旬完成普查。屆時，政府將對全市烈士墓有一個更加全面的了解。

　　南方日報記者李強實習生余婷統籌　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