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陽剛"回應身份質疑:幹的確實都是農民工的活

劉剛的父親在展示劉剛曾經聽過的磁帶，滿滿一袋子。 袁泉攝

在農場時，王旭就住在這間簡陋的平房裏。如今房子已易主。曹樹林攝

　　歌唱組合“旭日陽剛”回應身份質疑

　　“草根”如何一路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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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默默無聞的“草根”登上央視春晚的舞臺，旭日陽剛用一段視頻鋪就了成名的階梯。不過，近日他們的農民工身份備受質疑，各種版本的成名史流傳坊間。“草根”的泥土裏到底有著怎樣的故事？本報記者分別去到他們在黑龍江和河南的家鄉，進行調查採訪。

　　【質疑】

　　“農轉非”和農場戶口，算農民工嗎？

　　【回應】

　　“我幹的確實都是農民工的活”

　　這些天，旭日陽剛正乘坐飛機奔走于各地演出。記者只能見縫插針，佔用他們的候機時間採訪。

　　“非得蓋大樓才是農民工？”劉剛對於鋪天滿地的質疑顯得有些激動，他一直反復詢問記者“什麼人才算農民工？”劉剛，組合中的吉他手，1981年出生在黑龍江省穆棱市三興村。據他回憶，祖輩種過地，父親劉顯忠在村子裏做修理工，母親則在外頭攬活，“比如給修路施工的隊伍做做飯”。

　　關於戶籍屬性的問題，劉剛並不十分清楚。住在東北老家的劉顯忠道出了來龍去脈：“1995年，穆棱縣撤縣設市，同時為了方便劉剛參軍，我們家辦了‘農轉非’。”他從抽屜裏拿出兩本戶口簿，指著比較舊的那本説：“這個老戶口簿就是最早的農業戶口。”

　　在穆棱市的河西派出所，劉剛的身份得到了進一步核實：“穆棱市公安局信息網”上，劉剛的職業顯示為“糧農”，職業類別為“農業勞動者”。

　　1997年，念完初中的劉剛參了軍，在吉林敦化市秋裏溝的監獄當武警。在那裏，他的音樂才華令其頗為搶眼：“部隊領導讓我當教歌員，部隊有了什麼歌，就讓我去學，學完了回來教戰士們唱。”2000年復員之後，因為家裏沒有地，劉剛開始了打工的生活。

　　劉顯忠對記者説：“那時家裏還很窮，我在綏芬河給人家跑電焊，一個月900元。劉剛這孩子很懂事，把當兵以前沒幹過的活都幹遍了，種地、裝車、拉沙、搬土……”

　　劉剛先後去牡丹江和北京打工，2003年第二次來北京後，就漸漸地成了一名“通道歌手”，“一來是自己能唱歌，二來也能掙一些錢”。

　　關於主唱王旭，網上稱其“1966年出生於河南省商丘市民權縣”，但他真正的出生地，是陜西西安的西郊。“父親在西安飛機製造廠工作，在我3歲的時候就去世了。”王旭坦言，父親走後，母親承受著生活和精神的雙重壓力，於是就帶著王旭姐弟三人回到了河南老家，也就是民權縣。一路兜兜轉轉，在王旭六七歲的時候，他們在民權農場安了家。“母親和我的戶口都是農場戶口。”

　　相較于劉剛，王旭有著更為豐富的務農經歷。

　　初中一畢業，王旭就在農場裏做農林工人，最初幹拉車施肥的活。後來就自己種水果、種莊稼。儘管中間斷斷續續有外出打工的經歷，但還是以農場生活為主，一直持續到了2002年。

　　遺憾的是，王旭的農活並不“給力”：“眼看著鄉親靠著種地蓋上了樓，但自己種什麼賠什麼，飯都吃不飽，心裏特別不是滋味。”曾經因為購進劣質種子，兩畝地的西瓜只賣出了25元錢。養雞又出了雞瘟，賠了1萬多元錢，靠賣地才把虧空填上。“總之，特別倒楣。”王旭如此描述慘澹的農場生活。在民權，記者見到了他的姐姐王琦。

　　“為了討生活，王旭在開封賣過小籠包，在小浪底大壩上幹過建築工，還在北京燒了一段時間鍋爐，顛沛流離了很多年之後，2003年，在小妹的幫助下找到了北京一家醫藥公司，在那裏當起了倉庫保管員。”王琦説。

　　“我覺得我是農民工，我幹的確實都是農民工的活。”王旭如此回應對身份的質疑。　　

　　【質疑】

　　一個農民，怎麼會組建過歌舞團？

　　【回應】

　　只是做過短期的演員

　　“王旭小時候吹壞的口琴有十幾把。”王琦説，王旭是家裏唯一的兒子，母親很寵愛他。14歲的時候，他擁有了人生第一把吉他。

　　有媒體報道王旭曾組建過歌舞團。聽完記者的轉述，王旭大笑起來：“沒有的事。事實是有個歌舞團來縣裏招演員，那時我兒子還不到100天。朋友知道我愛唱歌，就硬拉著我去了。應該是1989年時候的事吧。”

　　王旭説：“當時種地也不賺錢，在家待著還得花錢。出去一方面能幹點自己喜歡的事，還能往家裏寄點錢。歌舞團一年只用去3個月，起初工資是每天5元，後來漲到了10元、15元。但畢竟家裏有老人、小孩要照顧，老婆有點意見，幹了3年，就回來種地了。”

　　第三次來北京後，王旭開始做“通道歌手”。這不僅滿足了他的音樂夢，每月一兩千元的收入也緩解了生活的壓力。但是，他仍在醫藥公司倉庫工作，每月大約收入1000元，“做藥品裝卸工人。工作量比較大，早晨6點就得起床。所以只能是晚上或者週末的時候去通道唱歌”。

　　談起小時候的劉剛，劉顯忠在角落裏翻出了一大包積滿灰塵的磁帶，上百盤上世紀90年代的音樂專輯，足足攤滿了整個工具臺。

　　記者留意到，在一個磁帶盒上，有用小刀刻上的“劉剛”兩個字。“他很珍惜這些磁帶，怕人家借去不還給他。”劉顯忠説。

　　劉剛在部隊學會了彈吉他。復員後，他有空就照著吉他教材自彈自唱，還曾請人指導過。他去牡丹江的時候，除了兜裏僅有的100元錢，還帶著那把木吉他。　

　　【質疑】

　　簽約會不會改變“草根”本質？

　　【回應】

　　沒有正式簽約，只是鬆散的“君子協定”

　　劉剛原本以為能夠安安心心唱歌，但“一踏進這個圈子，就那麼多事，那麼多是是非非，特鬧心”。現在好友黎冬和王旭的妹妹王蓉負責旭日陽剛的經紀事務，但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經紀人。“很多事情我們兩個人不懂，多找些人一起商量著好辦事。找黎冬是因為他人好，也是朋友。”在劉剛看來，並不存在“兩個經紀人”的情況。

　　身為一個音樂愛好者，黎冬也是在朋友的聚會上認識了旭日陽剛：“他們有一些邀約或者活動，分身乏術，總要有一個人來幫助他們承擔這些工作。”對於旭日陽剛的走紅，黎冬有自己的看法：“首先，他們並不只是在表演。他們的經歷，以及並不華麗的表現手法，都給大家質樸、真實和努力向上的精神。”

　　黎冬也坦言，作為一個組合，“他們剛打開了一扇門，後面的路還很長”。“我們現在也特別糾結，到底簽不簽約。不過，如果有適合我們的公司，不把我們的本質改變了，會考慮簽約的。”劉剛對於簽約仍然比較謹慎。

　　王旭對於現在的一切比較淡然：“以前想都沒想過的事情一件一件地發生，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對於為什麼能走紅，王旭只是憨憨地説“不知道”。

　　有媒體報道旭日陽剛簽約了浙江衛視的某歌唱欄目，對此，王蓉表示“僅是一個很鬆散的君子協定”，並不是買斷性質的。“之前也有不少公司來找我們簽約，但是感覺他們對我們的了解比較有限，所以一直沒有簽。”對於簽約，王蓉坦陳是“邊演邊碰”。

　　日前，旭日陽剛又身陷“頭等艙事件”的爭議中。諸如此類的枝節，讓旭日陽剛的音樂之路走得有些疲憊。( 袁泉 曹樹林 楊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