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驚悚片《黑天鵝》：黑夜給了你黑色的翅膀

《黑天鵝》

　　陳 飛

　　黑夜給了你黑色的翅膀，你卻無法飛向光明……

　　同時入圍美國編劇工會獎和美國製片人工會獎的影片《黑天鵝》去年年末在北美熱映，近期又受到國內影迷的追捧。《黑天鵝》並非一部故弄玄虛嚇唬人的恐怖片，它不僅擁有視覺感官上的衝擊，而且還有變化莫測的情景劇情。它讓觀眾得到恐怖和懸疑的雙重體驗，進而引起深思。

　　《黑天鵝》是達倫阿羅諾夫斯基的一部典型的風格電影。如果看過他之前的《夢之安魂曲》，就不會對《黑天鵝》影像手法和色彩運用感到陌生。同時，本片整體的風格又很像羅曼波蘭斯基，帶有《魔鬼聖嬰》和《水中刀》的影子。影片的節奏緩慢，但觀眾很容易進入劇情。全片在一個看似日常生活的敘事中，夾雜了大量匪夷所思的小插曲，表面上支離破碎的細節，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昭示著一個深淵的走向。隨著影片的推進，越來越多的細節逐漸把事情真相的外衣一層一層地剝去，直到最後的結果，看似情理之中，卻叫人回味無窮。

　　另外，本片的攝影相當出色，大量的鏡中影像使其分裂人格在鏡中的體現，層層疊加。而鏡中那詭異的身影，不禁讓人想起了杜琪峰的《神探》結尾處散落的鏡片。本片沒有使用恐怖片慣用的光鮮色彩和閃回的舊化處理等時髦手段，通篇以一種略帶暗紅的斑駁之色巧妙構成，隨著劇情的深入，電影的色彩變得越來越濃重，暖色調逐漸變冷，進而蛻變為黑色，與本片名稱《黑天鵝》交相呼應。

　　自古江河兩條船，一條為名，一條為利。在追逐名利的道路上，有人為了自己夢想鞠躬盡瘁。《黑天鵝》的主人公就是一個為了名利追求而走向極端的典型，用中國武俠小説裏的話説，就是走火入魔。電影很巧妙地把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劇《天鵝湖》劇情融入電影故事當中，給人一種人生如戲之感，這就是入戲太深的後果。

　　《天鵝湖》中公主奧傑塔在天鵝湖畔被惡魔變成了白天鵝。王子齊格費裏德遊天鵝湖，深深愛戀奧傑塔。王子挑選新娘之夜，惡魔讓他的女兒黑天鵝偽裝成奧傑塔以欺騙王子的感情，最終導致白天鵝自殺，《天鵝湖》的悲劇性結尾也很貼切地搭配了《黑天鵝》的主題。主人公妮娜其實原本清純善良，未經世事，母親的束縛式關愛也造成了其脆弱的性格。片中妮娜在舞臺上一人分飾兩角，而在現實中又飽受另一個人格的衝擊，紅腫的背傷就是內心的黑暗人格不斷涌出的後果，天真的主角為了入戲，在舞蹈老師和同伴的影響之下，內心的陰影不斷左右著自己的性格，妮娜也最終沒有逃離極端的後果。

　　不得不提的就是文森特卡索飾演的藝術總監。他出場是以鏡中投影開始的，而且鏡中扭曲的影像也把人物勾勒清晰。這是一個讓人琢磨不透的人物，一步一步教導妮娜入戲，如何演好黑天鵝。他在片中屬於有爭議的角色，但他對妮娜的諄諄教導卻也有目共睹，因此電影始終沒有透露這個人物的定位，只能用鏡中的扭曲形象來形容。而妮娜在鏡中大量的影像則出現在夜晚，也映射出這個人物另一個黑暗人格。電影悄然無聲地進入主題，在幻象與現實之間來回遊走。但唯一能肯定的是，影片隨著劇情的發展，越往結尾處越讓人坐立不安，壓抑的氣氛、妮娜不斷擴大的背傷、同伴與舞蹈教師令人琢磨不透的內心，忽隱忽現，伴隨著主人公逐漸走向歇斯底裏。全片的結尾優美至極，黑白天鵝的美妙的舞姿折服大眾，但此時觀眾卻早已冷汗迭出。

　　《黑天鵝》作為一部出色的心理驚悚片，雖説不及《致命ID》、《機械師》那般峰迴路轉，但卻比前兩者更加令人焦躁不安，娜塔莉波曼無疑奉獻了演藝生涯最好的一次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