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電視徵婚招來殺身之禍 兇手被擒後兩眼發直

黃某某被擒後兩眼發直。

受害人居住的小區。

民警在黃某某必經之路守候。

黃某某接受審問。

　　離異女電視徵婚招來殺身之禍

　　南京建寧路拋屍案告破，嫌犯欠下數十萬賭債，應徵騙錢失敗後殺人搶劫

　　羅雙江

　　坐過牢，欠下幾十萬元賭債，老婆和他離婚。7月24日，南京警方在安徽蕪湖警方配合下，在蕪湖抓獲犯罪嫌疑人黃某某，7月19日發生在下關建寧路的拋屍案件宣告成功破獲（案件代號“719”，現場報道見本報7月20日A14版《路邊無主旅行箱 打開竟是發臭屍塊》）。前日深夜，黃某某被押回南京，受害人殘余的肢體也于昨天被警方找到。黃交代，他在電視上看到受害人錢某的徵婚廣告後，想通過和受害人錢某交往騙錢，失敗後産生搶劫歹念，在錢某家將其殺害並雇車到南京拋屍。目前，黃某某已被刑事拘留。

　　案發

　　鬧市區

　　行李箱內驚現屍塊

　　7月19日是星期一。一週的首個工作日，下關區建寧路和往常一樣熱鬧繁忙。在建寧路西站貨場東側人行道的大樹下，看似普通的一個行李箱和一個布袋靜靜的躺著，沒有人注意到它們的主人是誰。但在當天傍晚，這兩件躺了一天的物件終於引起了路人的懷疑，因為布袋裏散發出陣陣異味。隨後，南京110指揮中心接到了市民報警，刑偵局、下關分局和相關業務部門警力趕至現場。

　　打開褐色拉桿箱，民警發現了一具人體上身軀幹，再打開布袋，一個腫脹的頭顱赫然在目。經法醫檢驗，死者為女性，中年人，身高約1米6，死亡時間在兩天左右。經過對死者身體的詳細檢驗，死者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後腦部遭硬物打擊致死。初步調查確認，該案係一起殺人分屍拋屍案件。

　　此案發生正值2010嚴打整治行動進行，南京市副市長、市公安局局長徐珠寶從防汛抗災一線專程趕到案發現場，詳細聽取案情彙報，要求採取有力措施，力爭儘快破案。但是，案發所在的建寧路，距中央門長途汽車站近在咫尺，金橋、玉橋、鑫橋等大市場也匯聚於此，日人流量高達十幾萬人次，要想從茫茫人海中找到有價值的線索，談何容易？

　　分管刑偵的裴軍副局長立即調集市局相關部門和單位組成專案組，並要求各單位在轄區廣泛發動群眾，以物找人，儘快查明死者身份。經調查，南京地區沒有那種褐色拉桿箱，無紡布袋也只有夫子廟地區有賣，生産廠家是浙江義烏的。根據對死者所穿衣物及包內物品分析，專案組判斷，受害人應當就生活在南京或周邊地區，且在家中遭到襲擊，並被分屍。

　　案發當晚，南京全市民警都行動起來，圍繞受害人和物品情況，查找符合特徵的失蹤女性，梳理近期因家庭、男女關係等矛盾引發的警情。在此基礎上，專案組還報請省公安廳刑偵局，啟動華東地區刑偵協作機制，向全省及周邊地區發佈失蹤人員協查通報。同時，警方還通過新聞媒體發佈案件信息，廣泛徵集破案線索。案發後僅一天的時間，專案組就徵集到50余條線索。

　　追兇

　　多方走訪後鎖定棒球帽男子

　　一市民向專案組反映，案發當天早上9點鐘他路過時，還沒有發現有東西，等到10點多鐘返回時，就發現了大樹底下的箱子和袋子。有一名在建寧路上經商的店主向社區民警反映，案發當日早晨，他看見過去的一個男客戶曾用過與現場相似的拉桿箱。民警顧不上吃飯，驅車找到已在外地的該男子，經調查，該男子不具備作案條件被排除嫌疑。安徽和縣一船民向專案組反映，其妻在船上落水後下落不明，下關區一男子反映其女友失蹤數日……經過專案組一一甄別，全部排除了與此案有關的可能性。

　　經過進一步對現場周邊的商場工作人員、報亭業主和環衛工人的走訪，一條線索使專案組為之振奮。一商場保衛人員反映，案發當天上午9：20左右，一名身高約1米75，身穿黑色T恤，頭戴白色棒球帽的中年男子肩背拎袋、手拖旅行箱來到該地段。可能是走累了，男子還在商場停車場的大樹下坐在旅行箱上休息片刻後才離開。該男子拖著如此重的旅行箱，一定要乘坐交通工具。隨即，專案組圍繞建寧路一線的車輛情況進行了走訪。經查，19日上午9時許，該戴帽男子乘坐一輛出租車在現場東側鑫橋市場門口下車。該出租車車型為奇瑞A5，黃底白頂，車輛頂燈是豎長條型，車後擋風玻璃印有帶“7”電話號碼的票務廣告，出租車駕駛員為女性。

　　南京的出租車車身是沒有廣告的。進一步排查發現，此類車型和廣告均來自安徽馬鞍山和蕪湖市。種種線索匯在一起表明，戴帽男子有重大作案懷疑！警方由此分析，嫌疑人極有可能是在外地殺人作案後，乘出租車來寧拋屍，兩路人馬隨即被派往安徽馬鞍山市和蕪湖市。

　　兩名出租車司機曾經見過他

　　21日深夜，一路警力分乘六輛警車，從南京趕往安徽蕪湖，並在天亮前趕到。到達後，帶隊的市公安局刑警支隊宋敏副支隊長立即佈置工作，首先從近期開“奇瑞”出租車到過南京的女性駕駛員身上找突破口。專案民警兵分兩路立即投入工作。一路直奔蕪湖市幾個有“奇瑞”車型的出租車公司，圍繞女性駕駛員進行調查。另一路到蕪湖交通運輸管理站，圍繞車身廣告進行調查。

　　經與當地警方接觸，專案民警獲悉，當地有兩千多輛奇瑞出租車，其中奇瑞A5有400輛，分屬多家公司。進一步調查發現，在當地開奇瑞出租車的司機中，共有女性駕駛員18人；出租車車身廣告每隔一個月要更新一次。目前沒有更新，仍在使用帶“7”字電話號碼票務廣告的僅有3輛……查找範圍瞬間縮小。

　　與此同時，赴安徽馬鞍山的調查組也有了重要發現：19日上午7時許，一輛蕪湖牌照的“奇瑞”出租車經由馬鞍山駛住南京方向。經核查，這輛出租車車牌號為皖B****，出租車駕駛員是王女士。找到王女士後，她提供了更多有價值的信息。19日早晨，她剛接班，就接到一個李姓同行的電話，説有一個男的要包車到南京，她跑了一夜不想去了，問王做不做這個生意。王女士見一大早沒什麼生意，就答應了。雙方約定半小時後在當地兩江廣場交接。

　　到約定地點後，王女士發現，對方是個戴白色棒球帽、墨鏡，穿著黑色T恤的男子，拖著一個旅行箱，背著一個無紡布袋。“旅行箱很重，是我幫他一起放進後備箱的。一路上，那男的沒抽煙，也沒多説一句話。他就告訴我，去南京金橋市場。”王女士覺得這個男人有些怪怪的。22日上午，民警又找到了的哥李某。“早上5點多鐘，我在東郊路碰到一個男的要攔車去南京，説還有一些東西要拿一下。我們從城東北穿城而過，一直到了城西南的富貴園小區。十五分鐘後，這個男的一身大汗，從小區裏拖出了一個旅行箱和一個拎袋，我幫他搬上後備箱時，覺得這個箱子很沉，就好奇地問他，裏面裝的是什麼，他告訴我是一些儀器。”

　　嫌疑人是蕪湖一賭徒

　　隨後，在蕪湖警方大力協助下，南京民警圍繞富貴園小區開展了挨家挨戶的地毯式排查。在離小區不遠有一個大市場，民警在市場內找到了與現場相似的旅行箱和無紡布袋。接下來的調查，讓民警關注到了家住該小區1棟某室的錢某。錢某，女，今年56歲，離異多年，單身獨居。有一個兒子在外地工作，平時很少回來。據鄰居反映，平時錢某喜歡外出活動，但最近一直沒看到她。警方請鄰居對受害人面部照片和衣物進行了辨認，確認被害人就是錢某。

　　隨後，民警進入錢某位於富貴園的家中，發現這裡就是殺人分屍的第一現場。那名棒球帽男子是否就是殺害錢某的兇手？圍繞錢某生前的來往關係，專案民警進行了深入調查，發現了一名姓黃的可疑男子。黃某某，男，47歲，原為安徽蕪湖市某制藥廠職工，因盜竊他人財物被判刑三年，1996年釋放後曾經營過餐館、棋牌室，但因染上賭博惡習，欠下二十多萬元的外債。為此，黃某某整日不敢回家，在外躲避。今年4月的一天，要債人追到黃某某家中一頓衝砸，老婆實在忍受不了，于4月底與黃某某離婚。有人反映，近幾個月，曾多次看到黃某某到過受害者家中。

　　繼續調查發現，黃某某頭髮稀少，平時喜歡戴個白色棒球帽，從他的身高、衣著等體貌特徵來看，再結合出租車司機和拋屍現場目擊者的描述，與嫌疑人高度吻合。南京警方認定，在錢某為數不多的幾個來往關係中，黃某某有重大作案嫌疑。

　　然而，黃某某整日在外躲債，居無定所，民警不知道他會躲在什麼地方，只能圍繞黃某某可能落腳藏身的地方進行蹲守。小區樓梯底下、自行車車棚裏、浴室門口，甚至菜地葡萄架下，到處都灑下了專案民警的汗水。然而一天下來，黃某某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22日傍晚，黃某某終於露出了蹤跡。經查，他可能藏身在蕪湖市弋江區的鐵路小區，但具體位置不詳。

　　禍因

　　受害人徵婚

　　惹來殺身之禍

　　23日上午，黃某某躲藏的樓棟被確認。三十余名參戰民警在蕪湖警方的配合下，將鐵路小區團團圍住。一組秘密守住小區出入通道，防止黃某某外逃；另一組挨家逐戶細緻排查，終於發現黃某某躲藏在3單元某室。24日上午，一個戴棒球帽的男子拎著兩瓶白酒從3單元樓梯口出來。“黃某某”，當蕪湖民警用當地口音喊出黃某某的名字時，他下意識地回頭答應了一聲。與此同時，十幾名民警一擁而上，將其擒住。面對南京警察，黃某某頓時耷拉下了腦袋。

　　當晚，黃某某被押回南京。經審，黃某某交代，他因賭博欠下了二十幾萬元的債，老婆與他離了婚。今年5月份，他通過電視看到錢某徵婚的信息，便想偽造身份和年齡以徵婚名義騙錢，於是與錢某進行了聯絡。借雙方交往之機，黃多次到錢某家中窺探，發現錢某一人居住，便尋機下手騙錢，但因種種原因均未得逞。

　　7月17日，黃某某再次來到錢某家中，交談中，對方商量要他購買新房。囊中羞澀的黃某某見騙錢不成，反要賠錢，遂産生搶劫歹念，趁錢某在廚房洗碗不備，持錘子將錢某殺害後分屍，並將錢某錢包中的300元錢和一條項鏈、兩個戒指等劫走。19日上午，黃某某乘坐出租車來到南京，將受害人部分屍體拋至建寧路，不成想事與願違，不到五天就被循蹤而至的南京警方抓獲。

　　根據其交代，昨日下午，警方在蕪湖一廢棄工地將黃某某拋棄的其他屍塊全部找回。目前，黃某某已被南京警方刑事拘留。相關審訊和取證工作還在進行中。

　　通訊員　芮慶華　陸櫻喆

　　本報記者　羅雙江

　　本版圖片均為 虞海風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