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熊貓在海外(國際視野)

美國聖迭戈動物園的工作人員為11周大的熊貓寶寶進行每週例行體檢。

美國保護大熊貓志願者在四川雅安歡迎“海歸”大熊貓“泰山”。

“創創”在泰國清邁動物園正津津有味地用午餐。

　　暨佩娟攝

　　憨態可掬的中國大熊貓是人類的至愛，它們是中國的“友好大使”，促進著中國與世界各國人民之間的友誼。殊不知，大熊貓也有力地促進著當地的旅遊經濟發展，造福當地人民。

　　城市驕傲

　　本報駐美國記者 陳一鳴

　　美國聖地亞哥動物園以珍稀動物眾多而聞名，但無論哪種動物的受歡迎程度都趕不上熊貓。還沒走進動物園大門，熊貓已經在向遊客打招呼了：停車場裏，為了讓遊客更易記住停車的位置，每一排的盡頭都高高豎起了一個牌子，上面畫著各種動物的形象，而第一排畫的就是熊貓。

　　走進動物園大門，熊貓的影子更是無處不在：廣告牌上、飲料杯上、佈告欄上，還有索道的車廂上……每一抬頭，目光便能與憨憨的“熊貓”不期而遇。

　　來到熊貓館，感覺就是一個字：火！熊貓館外設置了兩條供人們排隊用的欄杆，這在別的動物館外可是看不到的，因為除了熊貓館，其他都不用排隊。好容易進到了展示區，人們依然要排著隊走過熊貓跟前，每個人只能停留半分鐘左右，按幾下快門便得離去。儘管只是匆匆一瞥，但無論大人還是孩子，臉上無不挂著興奮、喜悅、滿足的神情。

　　記者在熊貓館邂逅了慈眉善目的凱西霍克，一位有著25年工作經驗的高級飼養員。凱西對記者説，大熊貓從1996年開始落戶聖地亞哥動物園，現在美國全國共有10隻大熊貓，華盛頓特區和田納西州各兩隻，亞特蘭大和聖地亞哥各三隻。“我們聖地亞哥動物園誕生了西半球第一隻存活下來的大熊貓‘華美’，而她的母親‘白雲’至今已生下了5隻熊貓寶寶，堪稱‘英雄的母親’。”凱西語氣中充滿了自豪。

　　這時，陪同記者採訪的聖地亞哥動物園公關代表亞蒂拉佳林多插話説：“熊貓為聖地亞哥動物園增添了不少人氣，許多‘熊貓粉絲’由於熊貓而愛上我們動物園，成為這裡的常客。由於園方和社會各界的重視，現在聖地亞哥動物園的熊貓館已成為了一個熊貓的研究、繁育和教育基地。”

　　凱西接過話頭説，在熊貓“粉絲”們的強烈要求下，熊貓館專門建起了一個博客網站。“除了幾名飼養員經常撰寫文章，及時向公眾介紹大熊貓的最新動態外，我們還通過網上直播方式，讓公眾24小時關注熊貓的一舉一動。每當熊貓過生日時，飼養員都會做一個大蛋糕，再為‘老壽星’開一次派對。這時，我們的網站總是被‘擠爆了棚’。”凱西笑著説。

　　熊貓不僅成為聖地亞哥動物園的明星，而且也是聖地亞哥的驕傲。據凱西介紹，美國各地都有許多“熊貓粉絲”時刻關注著熊貓館的博客，他們通過相互留言的方式，逐漸結成了一個群體。去年，100多名“熊貓粉絲”自發地來到聖地亞哥，舉行了一個“熊貓論壇”，還邀請動物園的飼養員前去演講。在聖地亞哥出版的各種地圖和宣傳冊上，不時可以看到熊貓可愛的樣子，旅遊商店裏到處都是印有熊貓形象的T恤衫、書包、水杯、圍巾等紀念品。

　　鎮園之寶

　　本報駐美國記者 張 旸

　　華盛頓國家動物園的“鎮園之寶”無疑是來自中國的大熊貓。

　　大熊貓在華盛頓特區的歷史要追溯至上世紀70年代，美國前總統尼克松訪華時，中國政府將一對大熊貓作為禮物贈送給了美國人民。記者第一次乘坐華盛頓地鐵時，驚喜地發現地鐵票上印著兩隻大熊貓，可見這個城市對熊貓的重視和喜愛。

　　現在國家動物園熊貓館的“居民”是來自四川臥龍的一對大熊貓“美香”和“添添”。在“版圖”頗大的熊貓館中，有這對大熊貓及其故鄉圖文並茂的詳細介紹。2000年12月，中國野生動物保護協會與美國國家動物園開始了為期10年的大熊貓合作，“美香”和“添添”赴美參與了合作研究。當時中美商定，兩隻熊貓在美租借期為10年，美方每年支付100萬美元租金。今年年初，考慮到美國民眾對大熊貓的喜愛之情，新的延長協議簽署，兩隻大熊貓今後5年將繼續留在美國國家動物園開展合作研究，美方每年支付50萬美元租借費。這些錢都直接用於中國大熊貓保護計劃。

　　2005年7月，“美香”和“添添”的寶寶誕生，名為“泰山”。這個熊貓幼崽的出生在美國掀起了“熊貓熱”。動物園高級公共事務負責人寇波斯基用“激動人心”來描述“泰山”的降生。“‘泰山’為動物園引來如潮的遊客，幾乎所有華盛頓地區的居民都想親眼見見這個熊貓寶寶。”她説，經美方幾次懇求，“泰山”在美停留時間兩度延期，于2010年2月返回中國。

　　“美國人把‘泰山’看作是超級大明星，去年它被送回中國時，很多人非常傷心。”已經退休的羅伯特時不時地來動物園轉一轉，他對熊貓的喜愛之情溢於言表。在聽説“泰山”需要回到家鄉“娶妻生子”，為熊貓繁育作出貢獻時，他似乎稍微得以安慰。“是啊，相信‘泰山’回到同胞中能過得更快樂，但是美國人真的太喜愛它了，希望‘泰山’父母能夠再孕育熊貓寶寶。”

　　談到熊貓帶來的經濟效應，寇波斯基告訴記者，國家動物園是免費對遊人開放的，所以他們主要依靠零售食品和紀念品來增加收入。“在我們的紀念品商店裏，無疑以熊貓為主題的商品銷售得最好。”進入紀念品商店，你會發現一隻只憨態可掬的大熊貓玩具。熊貓玩偶、印有熊貓圖案的襯衫、帽子和揹包、熊貓造型的杯子、各種熊貓主題的紀念章被擺放在商店最顯眼的位置。商店收銀員特瑪蘿女士説，這些和大熊貓有關的商品深受顧客喜愛。

　　在華盛頓，有許多商家也以大熊貓來作為他們的形象代言。很多大的購物中心裏，名為“熊貓快運”的中式快餐廣受歡迎；超市中，一些食品的包裝上也印著可愛的大熊貓圖案。大熊貓的消息還時不時地登上《華盛頓郵報》的頭版頭條。

　　住在弗吉尼亞州的克瑞利夫婦帶著9歲的兒子和3歲的女兒來看“美香”與“添添”，一家人拿著剛買的熊貓紀念品在熊貓館前合影。“大熊貓是這個城市的驕傲，孩子們非常喜歡它們。我們家計劃明年去中國旅行，到時候一定會去熊貓的老家臥龍看看。”

　　熱門商品

　　本報駐西班牙記者 丁大偉

　　如果要問現在馬德里最有名、最具人氣的動物是什麼，那答案無疑就是去年9月誕生在馬德里動物園的大熊貓雙胞胎“阿波”和“阿德”了。馬德里動物園為了宣傳大熊貓，可謂費盡心思。在馬德里市中心的地鐵站，憨態可掬的大熊貓海報貼滿了站內扶梯的兩側，如果上馬德里動物園的網站，打開主頁就是一張大幅的大熊貓照片，首頁下方還有一段視頻，內容是可愛的“阿波”和“阿德”兩兄弟正在打鬧嬉戲，大熊貓的圖案甚至出現在了馬德里動物園的標誌上。

　　“毫無疑問，大熊貓是我們動物園的鎮園之寶，在‘阿波’和‘阿德’出生以後更是如此，它們在宣傳動物園、吸引更多遊客上可謂居功至偉。”馬德里動物園公共關係部的昂帕羅告訴記者，“阿波”和“阿德”的父母“冰星”和“花嘴巴”是2007年到馬德里動物園安家的。“當時我們的遊客數量大概在100萬左右，結果2008年就突破了110萬大關。只要是來動物園的，百分之百都會來看大熊貓。”昂帕羅説。“春天來了，動物園也將迎來旅遊旺季，我們期待著‘阿波’和‘阿德’兄弟能給經濟危機之下游客下降的趨勢帶來轉機。”

　　一天上午，記者在馬德里動物園具有中國特色的大熊貓館裏見到了“阿波”和“阿德”這對明星兄弟，當時管理員正在給“阿德”喂一種混合奶，“它們還太小，吃不了竹子”，負責熊貓館協調事務的瑪利亞對記者解釋道，“不過為了讓它們早日適應外部環境，現在只要天氣晴朗、氣溫高於15攝氏度，我們就會把小傢伙們帶到室外呆上半個小時左右”。這時，雖然動物園才開門不久，但已經有成群的遊客來到了熊貓館，大傢伙兒看到可愛的“阿德”都激動了起來。“它看起來真像個可愛的玩具熊，太可愛了。”有人讚嘆道。“真想要一個啊！”對著吃完奶在管理員的懷裏向大家揮手的“阿德”，好幾個正在觀看的孩子都情不自禁地道出了自己的願望。

　　來到動物園的商店，記者發現大熊貓同樣是這裡的主角。帶有大熊貓圖案的汗衫、帽子、杯子、明信片隨處可見，毛茸茸的大熊貓玩偶更是擺滿了半面墻的架子。“雖然我沒有一個確切的統計數字，但從商店的反映來看，這些大熊貓商品都非常受歡迎。”昂帕羅對記者説。

　　幸福一家

　　本報駐泰國記者 暨佩娟

　　“走出國門”大熊貓中，可能再沒有比生活在泰國清邁動物園的“林冰”一家更靠近赤道地區的了。清邁是泰國第二大城市，位於泰北山區，是東南亞的“氣候涼爽之地”，年平均氣溫為21攝氏度左右，即使如此，也要比四川臥龍約高12攝氏度。大熊貓能受得了熱帶的高溫嗎？

　　記者近日驅車來到清邁動物園，當時清邁最高氣溫為33攝氏度，而四川臥龍的最高氣溫僅為7攝氏度。順著山路盤旋而上，一路上草木蔥蘢，隨處都能看到印有大熊貓“創創”、“林惠”和他們的寶貝女兒“林冰”三口之家的卡通頭像的路標。

　　要參觀清邁動物園，2歲至60歲的泰國人和外國人分別需付50泰銖（1美元約合30泰銖）和100泰銖，而要參觀熊貓，還需分別另付50泰銖和100泰銖。

　　清邁動物園泰國大熊貓研究展覽項目負責人布拉瑟桑告訴記者，大熊貓在這裡有專門的“豪宅”，此外，還有3個運動場供它們運動、玩耍。每天8時，他們都會給大熊貓洗溫水澡。上午9時至下午5時，大熊貓在約300平方米的展室裏活動，供遊客觀賞。下午5時至次日9時回到約24平方米的房裏休息，供研究人員近距離地觀察和監測。每一個房裏都有與房間面積相當的大功率空調，每天24小時工作，使氣溫保持在25攝氏度以下，濕度維持在60%—70%，濕度一有降低，就會噴水調節。

　　布拉瑟桑説：“大熊貓最舒服的溫度是25攝氏度以下。當室內溫度超過25攝氏度，毛髮很多的它們就會感覺不舒服，走來走去地找水，容易生病。”記者看到墻上挂著的溫度計顯示室內溫度為17攝氏度。

　　然而，像人一樣，熊貓也希望能到戶外換換空氣。每年11月至次年1月是泰國最涼爽的冬季，最低溫可達15—16攝氏度，下午7時之後，“林冰”就可以走出空調房，來到運動場自由玩耍。戶外通常比空調房的空氣濕度更高，能走出家門呼吸新鮮空氣，“林冰”可高興了。發情激素對環境溫度變化非常敏感，從發情激素指標看，“林冰”對溫度改變非常適應。

　　清邁動物園還建造了一座600平方米的雪景園，人工降雪使園內保持零下6—7攝氏度，讓大熊貓感覺回到了家鄉。飼養員青秀介紹説：“雪景園目前只用過一次，去年12月25日到今年2月10日的每天下午5時到6時半，林冰都住在這裡。傍晚氣溫降低，此時送林冰過來最合適，我們把氣溫從25攝氏度逐步降低到約5攝氏度後再送它到雪景房，否則氣溫變化太劇烈，大熊貓容易感冒。但是‘林冰’一家都非常健康，來到泰國之後還都沒有生過病。”青秀溫柔的語調中充滿了愛撫。

　　“為什麼只有林冰能住雪景園呢？”記者表示出好奇。青秀笑道：“因為園裏的空調位置太低，大熊貓力氣大，會調皮地把空調掀翻下來，大熊貓的1歲相當於人類的4歲，‘林冰’年紀小，我們可以上前把它拉回來，林冰的父母‘創創’和‘林惠’已經分別10歲和9歲，不太好控制，真的把它們惹生氣了，後果很嚴重。”“為什麼‘林冰’在雪景園中只待一個多小時呢？”記者繼續問道。

　　“雪景園平均溫度為零下7攝氏度，雖然大熊貓喜歡，但飼養員在裏面會耐不住嚴寒，管理起來很難。”青秀聳了聳肩説。

　　剛給“創創”添完竹子的飼養員薩拉吞告訴記者，大熊貓每天吃的是自助餐，竹子是每頓必不可少的，而且有好幾種，包括方竹、紫竹、毛竹等，它像人一樣也要常換口味。一般吃2小時後睡2小時，如此循環，每天要吃約十幾餐。

　　“清邁附近的安康山有個果木研究中心，移植了中國的竹子。我們當初一知道大熊貓要來清邁，就和他們商量定期把竹子運來喂給‘創創’和‘林惠’。每星期3次，一次砍7棵，運竹子的車裏也配有空調以保證竹子的新鮮。大熊貓每天要吃幾百公斤的竹子，安康山的竹子數量漸漸不夠，我們就嘗試給它們吃清邁本地的冬竹，相比竹桿細、竹葉多的中國竹子，冬竹竹桿粗、竹葉少，大熊貓更喜歡吃。中國專家來看了之後都擔心地説，你們會不會把大熊貓養得太胖了？”青秀笑著説：“冬竹的竹桿太粗了，習慣了一口咬斷整根竹子的‘創創’剛開始很不適應，嘴角都流血了。我們後來就把冬竹劈成細條，‘創創’高興極了。”

　　記者來到為大熊貓配備膳食的廚房，只見十幾平方米的空間裏有冰箱、蒸鍋、保鮮櫃和消毒櫃，設備齊全。冰箱裏有雞蛋、蘋果和胡蘿蔔，保鮮櫃裏有麵粉、蛋白粉、維生素等。青秀指著蒸鍋裏綠乎乎的窩頭説：“除竹子外，窩頭是它們的最愛，這種由麵粉、雞蛋、維生素、鈣質和竹葉粉製成的‘麵包’鬆軟可口，大熊貓吃了後體重增加很快，我們還要注意不能讓它們吃得太胖。”

　　清邁動物園泰國大熊貓研究展覽項目每年都會去中國參加大熊貓研討會。布拉瑟桑對記者説：“其實，大熊貓對環境很有忍耐力，只要有合適的溫度和食物，它們就能生存下來。只要有空調，它們在熱帶一樣可以生活得很好。”

　　4月7日，中國同意將“林冰”的租期延至2013年。

　　“就像‘創創’和‘林惠’從中國來到泰國，適應了泰國的環境一樣，出生在泰國的‘林冰’將來回到中國，也一定會在飼養員的培訓下，逐漸適應中國的環境，只要給它一點時間。”布拉瑟桑動情地説，“感謝中國專家在‘林冰’出生過程中提供的支持和幫助，更感謝中國讓‘林冰’在泰國多待兩年。我們都很喜愛大熊貓，希望‘林惠’能再生一隻寶寶。請放心，我們會照顧好這幸福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