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19日)，界石派出所，汪雲和女兒何曉莉(乖乖女)抱在一起。 本版圖/通訊員 王海 攝

乖乖女拉著媽媽和民警的手笑了。

　　“是她是她，我看一眼就知道，我是她媽媽啊，還能不認識嗎？”7月13日下午，從南岸區明月沱專程趕到界石派出所的汪雲，拿著重慶晨報對乖乖女的報道，不停地看，不停地説。在眾多認親市民中，她一口咬定，乖乖女就是她失蹤了4年的女兒——何曉莉，實際年齡已經21歲了。

　　汪雲真的就是乖乖女的母親嗎？經過民警多方走訪調查，確認了兩人的母女關係，昨天，乖乖終於回家了。

　　經過本報的連續報道，乖乖女的故事近日來引起了眾多熱心市民的關注。儘管有些問題依然有疑問：她從17歲開始，在外流浪4年，是如何生存下來的？但讓我們欣慰的是，經過民警和熱心人的努力，她找到了自己的媽媽，這個尋親故事有了圓滿的結果。

　　尋親>

　　女兒從小在湖北長大

　　7月13日下午，家住南岸區明月沱的汪雲來到了界石派出所，她一口説出了女兒何曉莉的特徵：手腕和頸部有刀傷，手腕處的傷口曾經縫過3針。這與乖乖女相符。“很有可能乖乖女就是你的女兒。”聽到這樣的認同，汪雲很高興，轉而，她又開始憂傷，這4年來，女兒流浪在外，一定受了不少苦，“她是啷個過的喲！”

　　汪雲開始介紹女兒的身世。她生於1989年，但因為其他原因，出生時間改大了兩歲，所以身份證上，女兒的出生日期是1987年。

　　汪雲稱，她的老家在四川渠縣，後來結婚後嫁到了湖北鄂州市，1989年生下女兒何曉莉，其後又生下一個兒子。後來因為各種原因，在女兒上初中時，她與丈夫離婚。女兒就讀的高中叫樊口中學，從小學到高中，成績都很好，特別英語和數學，考試成績都是班上前三名。但也就是在讀高中時，女兒開始有異常表現。

　　高中開始厭世自殺多次

　　記得有一次，汪雲正在武漢打工，突然接到了學校老師和校長打來的電話稱，女兒何曉莉有些精神反常，一個人站在墻邊自言自語。汪雲馬上趕到學校，女兒告訴她，有很多人在背後議論她，她就勸女兒説，別人説他的，你不要管，只要成績好就行了。

　　汪雲曾將女兒送到重慶的幾個大醫院進行了檢查，但醫生都認為，女兒只是心理上有壓力，沒有更大的問題。汪雲就放心地將女兒帶回了家。回家後，女兒越來越表現出厭世情緒，總説“人活著也沒意思，遲早是要死的”。

　　女兒曾多次在廁所、浴室用刀劃手腕、頸部等，造成了現在這兩個地方有多處刀片的劃傷。為了給女兒一個全新的環境，更利於女兒恢復，2006年，汪雲帶著女兒從湖北鄂州來到巴南區木洞鎮投奔其大姐，將女兒安排在木洞中學讀書，半年時間，女兒成績一直很不錯。

　　但沒過多久，卻又傳來女兒在學校附近的黃葛樹下跳江自殺，幸好被人救起。

　　4年前，她在銅元局失蹤

　　從此，汪雲再也不敢讓女兒一個人獨處了，她在南岸銅元局附近租了房子，將女兒帶在身邊，經常出去逛街散心，也帶女兒去看心理醫生。

　　2007年9月12日一大早，汪雲帶著女兒在街邊吃完早飯，正準備外出遊玩。當時女兒很高興，還告訴汪雲，她想去讀書了。可是想不到，只一轉眼的工夫，女兒再次失蹤。家人四處尋找，但都沒有消息。“好幾次，我在外面找女兒，找著找著人就暈倒街邊。”汪雲説為了找女兒，這4年來，她受的苦沒人能理解。後來，她認識了現在的老公，將家安在了重慶明月沱。

　　鄰居看到電視後聯絡到她

　　7月12日，汪雲接到大姐從木洞打來的電話説，鄰居剛才在電視裏看到了新聞，乖乖女特別像她的女兒。次日中午，汪雲和家人趕到了界石派出所，民警熱情接待了他們。汪雲所説的女兒特徵跟乖乖很符合，只是年齡上感覺有很大差距，乖乖女單從相貌看，只有十五六歲。汪雲説，按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算，女兒今年有23歲了，但實際年齡為21歲，“女兒是個娃娃臉，與實際年齡相差很大。”

　　那天，汪雲對民警再三道謝，與乖乖女相處得最久、關係也最好的民警劉濤，一再表示不用謝，這些都是每一個民警應盡的職責，但也明白地告訴汪雲，必須經過多方查證，以確定雙方真實的身份。

　　汪雲依依不捨地離開了派出所，她表示會24小時開機，等候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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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鄰居幫忙辨認

　　因為乖乖女遠在北京的父親一直沒有出現，警方決定為3人做DNA鑒定的願望落空了。但為了明確汪雲與乖乖女之間的關係，民警想到了另一個方法：查找各方證人作證。

　　前日，他們特意帶著乖乖女的照片，趕到了乖乖女曾經生活了半年的木洞鎮。對乖乖女曾住在其大姨家的周邊鄰居進行調查。當這些鄰居一看到照片，馬上就能認出：“這就是何曉莉，沒錯。”鄰居們表示，何小莉在此居住期間，很乖，大家都很喜歡她，能夠認出來。

　　隨後，民警們找到了乖乖女當時在木洞中學讀書時的班主任，同樣，經過相片的辨認，能夠辨認出乖乖女就是何曉莉、汪雲就是何曉莉的母親。

　　經過這些走訪工作，初步能夠確認汪雲與乖乖女應該就是母女關係。但乖乖女個人的説法也是一個關鍵點。此時，從醫院傳來一個好消息，乖乖女經過醫院數天時間的心理疏導，已經能清晰地表達自己的身世情況。

　　接到這個消息後，民警立即趕到醫院，此時的乖乖女見到民警相當高興。她清晰地表示，自己名叫何曉莉，母親名叫汪雲以及父親、大姨、小姨的名字，她都能準確説出。聽説媽媽要來接自己了，乖乖女顯得很高興，“我以後可以不住這裡了，可以出去玩了。”

　　本以為今生見不到女兒

　　昨日清晨，汪雲接到了界石派出所的電話：“今天，我們將安排你和女兒相識，你們的身份情況我們已經確認，你可以帶女兒回家了。”

　　昨天下午2時許，當得知民警在市精神病醫院已辦完手續，正在帶著女兒趕回派出所時，汪雲在派出所會議室裏大哭起來：“謝謝界石派出所的所有民警同志們，本來我以為今生今世都不能再見我女兒了。”

　　媽媽曾偷偷去醫院看她

　　昨天在派出所裏，汪雲還對記者説了一個秘密，其實在7月17日，因為思念女兒，實在熬不住了，她曾偷偷跑到醫院看女兒。“她一看到我，很遠的距離就跑著向我奔過來，把我緊緊抱住。”

　　4年未見有太多的話，但汪雲此時被醫生發現，將她勸離開病區，希望她通過正規渠道來與女兒相識。看著媽媽離開，乖乖女很不高興，使勁地向媽媽揮手。“乖，你等著媽媽，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派出所前母女相擁

　　昨日下午4時許，聽到接女兒的車馬上就到門口了，汪雲迅速跑下樓站在派出所大門外張望。兩分鐘後，派出所車輛到達，車門打開，乖乖女下車了。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梯坎邊上的汪雲，一臉喜悅，伸出手來，媽媽馬上上前，兩人擁在了一起。

　　汪雲拉著女兒的手説：“快點，給警察道謝，要是沒有他們，你就見不到我了。”乖乖女望著這個熟悉的地方以及周邊熟悉的人，有點害羞，抿嘴笑著。她像發現什麼似的，盯著媽媽的眼睛看，“乖，莫看媽媽的眼睛，我沒哭，我高興呢。”其實，汪雲的雙眼早已哭紅。

　　即將離開派出所前，汪雲再次向民警們道謝，並邀請他們都到家裏去做客：“我們家裏沒有什麼好吃的，但蔬菜好，都是自己土裏種的。”

　　汪雲還表示，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女兒這4年時間都在什麼地方過的，但從女兒現在的情形看，應該是被好心人收養，而且沒有做過什麼事，“還是白白凈凈的，手上沒有傷，沒有繭，看上去這四年過得還行。”

　　隨後，母女倆高高興興挽著手，坐進了界石派出所為她們準備的警車，回到家中。(記者 楊野 實習生 李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