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東莞屢發豆腐血案 背後藏著什麼鬼

▲豆腐城

　　屢發豆腐血案，拷問“圍城”之舉

　　■東莞豆製品集中加工基地“豆腐城”被指霸市經營引發衝突

　　■羊城晚報記者調查發現，其背後折射出有關方面的管理缺位

　　在深圳做油豆腐生意的鄧聯才最近遇到一件煩心事，他送貨到東莞塘廈鎮，卻屢遭一幫社會青年攔截，並威脅他：要是再送油豆腐，小命難保。近年來，由豆腐引發的糾紛甚至血案在東莞屢屢發生（詳見今年1月27日羊城晚報報道），為此，鄧聯才認為，東莞部分鎮街有“霸市”經營的嫌疑。東莞豆腐行業為何屢發衝突？政府指定的豆製品“集中加工基地”（行業內人士稱之為“豆腐城”）是否涉嫌壟斷？帶著這些疑問，羊城晚報記者連日奔走于東莞部分鎮街展開調查。

　　警方難管糾紛

　　監管還是壟斷

　　東莞市全面推行豆製品小作坊集中加工已兩年有餘，如今，東莞各鎮街新型的“豆腐集中加工基地”如雨後春筍般出現。豆製品集中加工模式有利於解決食品生産安全的問題，讓眾多市民吃上了放心豆腐，一度有所氾濫的“黑豆腐”作坊銷聲匿跡。然而，近年來由豆腐引發的糾紛、血案，讓人們重新審視豆製品集中加工模式。業內人士稱，集中加工模式存在著政府監管不足、黑惡勢力壟斷市場等問題。

　　警方難管糾紛？

　　警察來了他不怕，放言“明天還要攔”

　　本月5日，豆腐廠老闆鄧聯才和幾名搭檔開著兩輛小麵包車從深圳公明送貨到東莞塘廈鎮，不料途中卻被一幫社會青年將他們的送貨車截停。當晚，鄧聯才和塘廈鎮豆腐城的老闆協商，鄧聯才被逼簽下“不再送貨到塘廈鎮”的保證書。

　　苦心經營的豆腐客戶就這樣被迫丟失，鄧聯才回到家中後對塘廈豆腐城“霸市”經營的行為又心生不服。於是，本月6日，鄧聯才再次拉著油豆腐送往塘廈鎮，當晚7時許，他們的兩輛送貨車再次被攔截。一男子放言：塘廈鎮所有豆腐只能由蘇老闆一個人配送，要是誰再送豆腐到塘廈鎮，小命就難保。

　　“誰規定只能由你們一家送豆腐，誰給你們這樣的權利攔車？”面對鄧聯才的質問，該男子啞口無言，繼續強行攔阻車輛。隨後，鄧聯才報警。不久民警趕到，要求攔車的男子放車，並建議雙方私下協商。鄧聯才覺得，他做的是正當生意，如果協商就意味著向黑惡勢力妥協，便拒絕和對方協商。那位姓蘇的豆腐加工廠老闆堅持要和鄧聯才等人協商，並對民警放言：“今天你如果讓他走，明天我還要攔。”最後，在民警的護送下，鄧聯才等人才得以安全離開現場。

　　這樣的衝突情形，在東莞豆腐行業內已是屢見不鮮。早在今年1月5日，在深圳做豆腐生意的曾滸和司機陸建平送貨到東莞長安鎮，行駛至沙頭社區全利步行街時，送貨車被砸，兩人被圍毆致頭破血流。曾滸在短短的十天裏，兩次被同一夥人毆打，車輛被砸，兇手至今尚未歸案。而去年以來，跟豆腐生意相關的一些廠家和夜宵攤也遭到過類似打砸，最後都是不了了之。“攤位被打砸後，我們只好跟塘廈豆腐城的供應商拿豆腐。”一位做麻辣燙的攤主説，豆腐城油豆腐價格比他之前拿貨的價格每串要貴1毛多。

　　監管還是壟斷 ？

　　老闆雇人巡市場，攔截“城”外油豆腐

　　為何豆腐糾紛、血案頻頻發生？有業內人士稱，有利可圖是衝突頻發的原因。據該業內人士透露，目前，不少鎮街的豆腐加工基地對本鎮市場的佔有率都達到八成以上。

　　據一名長期從事油豆腐生意的張先生介紹，東莞市的豆製品生産廠家主要集中在長安、塘廈、厚街、虎門、南城、清溪、常平等鎮，其中長安鎮市場需求量最大，油豆腐日需求量在4萬-5萬串。目前莞、深兩地的油豆腐市場批發價都在0.46元/串左右。“東莞塘廈每串賣0.6元，高的時候可賣到0.7-0.8元/串。”張先生告訴記者，“相比深、莞多數地方來説，塘廈目前的批發價格簡直是暴利。”

夜市攤點上的油豆腐

　　張先生説，2008年4月，東莞市政府出臺推行集中生産加工模式，各鎮街逐漸建立起“豆腐集中加工基地”。然而，這種加工廠都是屬於私人承包，一些豆腐城的老闆為保暴利，私自雇用打手，利用黑惡勢力控制市場份額，因此糾紛、衝突不斷。

　　塘廈、長安等鎮豆腐集中加工廠的老闆也證實了雇人巡查市場的事。塘廈豆腐城相關負責人鞠愈泉稱，2008年之前，他們佔有將近90%市場，現在大概是80%。然而，眼看著80%的市場佔有量不保，鞠愈泉“急得火燒火燎”。今年春節後，一位蘇姓老鄉合夥進來，兩人一手抓豆腐生産，一手抓“市場管理”，才有了4月6日晚7時發生的一幕。

　　東莞長安益達豆製品廠與塘廈“豆腐城”的做法如出一轍。據該廠負責人李寶玉稱，為保證本鎮食品安全，他們一般都會派人在市場巡邏，發現有外來同行送貨，馬上打電話告知相關部門。“因為不排除有一些黑豆腐作坊的豆腐流入本鎮，危害市民。”李寶玉説，他們也很為難，監管市場準入卻被人説成是壟斷手段。

　　據張先生稱，鞠愈泉所稱的“管理”人員其實就是“壟斷市場”雇用的“左臂右膀”、“打手”。對此，鞠愈泉在接受羊城晚報記者採訪時則聲稱：“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我們也向有關部門反映了多次，（他們）沒處理好，我們才搞得過了一點火。”鞠愈泉説，他們和供貨商因跨鎮（市）銷售發生過多次糾紛，結果終釀血案。

　　誰來主持公道？

　　“擺平”常常靠老闆，採訪鎮街被婉拒

　　對於此類因跨鎮（市）經營豆腐事件，雙方往往各有説法。當地的加工廠方認為“我沒有到其他地方銷售，你也不能到我的地方銷售”。而外來供貨商則説，豆腐市場是自由買賣，政府也沒出臺不能跨鎮（市）銷售的法規，我有牌有照，為什麼不能經營？

　　“政府不引起重視，我們也是沒辦法，又不懂法律知識，只能採取一些比較過火的手段。”鞠愈泉在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説。記者採訪了塘廈、黃江、長安等地多個豆腐加工廠老闆，發現這些老闆大多文化水平低，更沒有行業食品安全、行業規範的培訓和認識，有的甚至大字不識幾個。他們中大多來自湖南、安徽等地，口音不一，有時甚至連交流都困難。

　　“我們也有同行説要成立個行業協會，出了糾紛可以有個説話維權、主持公道的平臺。”據自稱在莞深兩地從事了十多年豆腐生意的沈才林介紹，近年來因跨鎮銷售引發的豆腐血案實際上都是由小的豆腐糾紛釀成的。但是，記者在採訪長安、石排、塘廈等地的豆腐血案時，均發現代替行業協會出來“擺平”事態的往往是容納豆腐加工作坊的“豆腐城”民營老闆。而這些民營老闆與豆腐加工作坊又存在著租賃關係，處理結果的公正性自然讓人懷疑。

　　羊城晚報記者就豆製品壟斷銷售一事致電東莞市工商局的一位相關負責人時，該負責人稱，豆製品集中加工場屬於生産領域，應該諮詢質監部門。如果是雙方在銷售環節發生糾紛，請諮詢律師。“他們如沒有牌沒有證就關我們的事了。”

　　日前，羊城晚報記者也分別聯絡已經建立豆腐集中加工基地的鎮街政府部門的負責人就此事深入採訪，但不是被“在忙選舉”，就是被“請與宣傳辦聯絡”等理由婉拒。（記者 符吉茂 秦小輝 謝穎 圖/記者 秦小輝）

　　豆腐血案背後藏著什麼鬼？

　　豆腐，本是家常菜食，但卻成了屢屢引發血案的導火索。這背後到底藏著什麼鬼？

　　毋庸置疑，在一個法紀昌明的社會，打人傷人，危及人身安全，肆意損毀他人財物，都為法律所不允，不論有多麼冠冕堂皇的藉口。因此，借“市場”之爭，動輒對競爭對手大打出手，造成血案，這絕不能簡單視作“經濟糾紛”，而是治安違法事件，若以暴力團夥形式欺行霸市，更有涉“黑”之嫌，必須繩之以法，否則，便是政府和執法部門不作為。

　　而從純市場經濟的角度分析，豆腐雖是食品，事關公共安全，但它並非如鹽和煙那樣，是國家法律規定的專營商品，因此，只要是有營業執照，又合乎衛生防疫等規定的工商戶，都有權經營，即便跨地域，也同樣受法律保護。

　　固然，為了公共食品安全，政府應該出手管理，但應以有利於消費者為最終目的，而對於生産經營者，則應提供公平、公正、自由競爭的平臺。如豆腐的集中生産，打掉“黑作坊”無可厚非，但如果打掉了“黑豆腐”，卻又引發另一種局面，比如，人為壟斷帶來的價格畸形，居民不得不為此多掏荷包吃高價“白豆腐”，這不僅與治理通脹的現實形勢不符，也有悖于政府治理的初衷。

　　珠三角，本是市場經濟理念最成熟的地區，一塊小小的豆腐，卻成為利益之爭的籌碼，甚至成為某些勢力肆意打壓對手、謀取暴利的平臺，這不能不令人深思。

　　■他山之石

　　深圳推行豆製品送貨單制度

　　2008年4月1日，深圳市出臺全國首個關於豆製品生産經營監管的地方政府規章———《深圳市豆製品監督管理若干規定》，將對包括作業區使用面積、産品預包裝化、産品出廠檢驗、生産經營送貨單制度、貯運豆製品冷鏈化、現場加工製作豆製品等重點內容監管納入法制化的軌道。

　　而在豆製品生産經營秩序的規範管理上，從2007年10月25日起，深圳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深圳市質量技術監督局聯合在深圳推行深圳市豆製品送貨單制度。該制度要求除餐飲業外，商場、超市、集貿市場等場所禁止現場加工製作豆製品。

此前報道：

　　東莞豆製品市場接連上演暴力事件 團夥月賺30萬元

　　賣豆腐，又有人挨打了

　　東莞豆製品市場接連上演暴力事件，有團夥大打出手壟斷銷售

　　十天之內，兩次慘遭毒打，做豆腐生意的曾先生頭部、手腳處處淤青。本月18日，躺在東莞長安鎮港灣醫院的他向羊城晚報記者控訴：當地一家豆腐工廠長期壟斷市場，對競爭對手毆打砸車。

　　羊城晚報記者調查發現，在長安鎮上沙地區只有一家豆製品廠，而長安鎮的油豆腐(粵語“豆卜”)日需求量高達4萬-5萬串，油豆腐的壟斷銷售月利潤高達30萬元左右。該案疑為涉黑團夥作案，長安鎮公安分局及東莞市刑警大隊二支隊已介入調查。

　　送豆卜到長安，半月兩次被打

　　據受害人曾先生説，他所在的“眾樂”豆腐工廠在深圳公明，長期向長安鎮銷售油豆腐，從2007年開始，廠內送貨員工被長安鎮本地一家豆腐廠的人打人砸車，不下七八次，2010年暴力事件演化越加猖狂。當年7月21日，曾先生所在公司的車被砸，送貨員李烈富被打；8月28日車被砸，送貨員鄧聯飛被打。“這些被打的員工傷好後就全部辭職，沒人敢送了。”

　　沒想到，這個月曾先生自己也不幸兩次慘遭毒手。

　　本月5日，他和司機陸建平開著車來到長安送貨，當車行駛至沙頭社區全利步行街時，曾先生下車通知檔口店主貨物已到。哪知一輛黑色大眾橋車和銀色長安麵包車尾隨而至，兩名男子手操鐵棒直追而來，二話不説，對他一陣猛打，同時被打的還有同行司機，“我跑回去發現車被砸了，司機陸建平也躺在駕駛室裏，頭部流血。”曾先生説。隨後，他把司機送到醫院，並向沙頭派出所報了案。

　　本月13日，曾先生和司機開車再次來到沙頭送貨，司機把車停在中南中路，曾先生下車送貨。這次，他又見到四個人手持鋼管向他逼近，其中有兩名正是5日打過他的人，“他們過來又是對我一頓毒打，這次下手很重，我逃進一家電焊店，但他們依然沒有停手。”曾先生被打暈倒地，店主報警並把他送進了醫院，住院至今。

　　壟斷豆腐生意，月利潤30萬元

　　據一名長期從事油豆腐生意的王老闆告訴記者，東莞市的豆製品生産廠家主要集中在長安、厚街、虎門、南城、清溪、常平等鎮，其中長安鎮市場需求量最大，日需求量在4-5萬串左右。這位王老闆給記者算了一筆賬：長安鎮某食品廠在東莞的市場份額佔到了70%左右，以一天銷售3萬串來算，一天的利潤就高達1.2萬元，一個月下來30萬元基本不成問題。而從深圳公明、東莞清溪等地流入産品的其他的小豆製品廠，一天的銷售量也就4000串左右。

　　曾先生是湖南武岡人，武岡以生産鹵豆腐出名，東莞幾乎所有的豆腐生産廠家都來自武岡。他向記者提供了一條短信，上面寫著“這幾天有人要搞你們，最好不要送貨到長安來。”據曾先生所説，傷人者正是長安本地一家豆腐廠，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接到老鄉的通知了。“兩年前，長安還有很多家豆腐生産加工廠，現在只剩下一家，基本上壟斷了長安和虎門的豆腐市場。”曾先生説，“他們手上有一群打手，不準其他工廠送貨來長安和虎門，否則就打人砸車，&&打人的名叫鄧某。”

　　豆腐廠被逼停，小攤主遭毒打

　　在長安鎮港灣醫院，記者還見到了曾在一家豆腐廠打工的鄧先生，鄧先生告訴記者，去年他也被鄧某一夥人打擊報復，目前老闆已關廠改行。據鄧先生回憶，2010年3月下旬，他和老闆拉著一車豆腐去黃江黃牛鋪送貨，途中他上廁所的停車間隙，貨車的四個輪胎被戳破了三個，回來就見到老闆被砍傷倒在血泊中。而在被砍傷之前，鄧先生和老闆也曾被鄧某一夥人威脅。鄧先生説：“鄧某當時威脅了我們三次，第一次被攔住在虎門的路東社區，第二次在虎門的龍眼社區，第三次是在公司附近，鄧某攔住我們的車，説如果再送貨去長安和虎門就要搞死我們”。

　　據報料者稱，鄧某還毆打不買自己貨物的小攤主。廈崗社區一家燒烤店攤主鍾先生回憶道，2010年2月初，鄧某一夥人開著四輛小車來到了他的店舖門口，“我以為他們過來吃夜宵，哪知他帶著二十幾個人走上來就問為什麼不買他的豆腐。我説他們的豆腐比別人貴2毛，別人只賣6毛一串，結果他們二話不説操起棍子就對我一頓毒打。”店內一名姓廖的夥計被打成重傷，鄧某一夥人則開車走人。鐘某立即在當地廈崗派出所報了警。

　　類似涉黑團夥，曾受警方打擊

　　為何豆腐壟斷的血腥暴力事件不斷上演？帶著疑問，記者來到長安鎮公安分局了解案件的進展，宣傳科朱主任表示該案已受到公安機關重視，正在進一步的調查取證中。

　　記者又來到曾先生報案的沙頭派出所，該所陳所長告訴記者，早在2006年，公安機關就打掉過一家類似此案性質的涉黑團夥，刑拘了數十人。該工廠是位於上沙的一家名為“衛民”的豆腐廠，“(當時)長安鎮有一半以上的豆製品都被這家工廠壟斷，這是一個帶有涉黑性質的團夥，主要通過市場壟斷來抬高市場價格，進行惡性競爭，打擊競爭對象。”陳所長介紹，這家工廠為四兄弟合夥開辦，當時抓了其中兩兄弟及手下一群打手，曾在長安鎮引起不小的轟動。

　　“我們在廈崗派出所也接到一起類似的報案，引起了公安的高度重視，不僅分局介入，案件還已上報市公安局刑警支隊二大隊。”陳所長告訴記者，按照程序，如對受害者進行驗傷達到輕傷以上，將(對行兇者)追究刑事責任。

　　“我們掌握了一些線索，目前該案件正在偵查中。”陳所長説。(謝穎)

兩豆腐攤爭生意一攤主被砍五刀

　　為了多賣兩塊豆腐，清溪的陳某揮刀砍向竟爭對手——鄒金鳳。2009年12月2日，清溪鎮漁梁圍農貿市場的兩個豆腐檔老闆，因為生意而爭執，最後，一“豆腐西施”被砍5刀，住進醫院。

　　兩攤主因賣豆腐起爭執

　　12月2日下午，漁梁圍農貿市場的生意較為冷清。在農貿市場裏賣豆腐的鄒金鳳便走到隔壁的攤位和別人聊天。

　　這時，一名顧客走到陳某的攤位前光顧後，沒有買豆腐，走到鄒金鳳的攤前挑選豆腐。鄒金鳳看到有生意來了，便笑盈盈地跑到自己的攤位招呼。

　　“你又搶我的生意。你相不相信我砍死你？”陳某説。鄒金説：“我怎麼就搶你的生意了？你有證據再説。”兩人各不相讓，爭執了起來。

　　同行之間經常有小摩擦

　　突然，陳某抓起切豆腐的刀衝過去，照著鄒金鳳的腦袋劈下去。刀砍在鄒金鳳的頭上，鮮血直流。陳某又一連砍了4刀。市場裏的其他人看到後，都圍了過來勸解。

　　“別人拉著他後，他還朝著我的頭上砍了一刀。”昨日，躺在病床上的鄒金鳳説，因為她與陳某是同行，平時兩人就經常發生小磨擦，但從來沒有動武。沒想到，這次為了多賣兩塊豆腐，就被砍了5刀。

　　只為多賣兩塊豆腐，就造成了血案，這令在漁梁圍農貿市場裏做生意的老闆們，都很難理解。“做生意應該公平競爭，怎麼能動武呢？”市民黃先生説。

　　市場管理方對打架事情也很納悶，但是他們説案子已交給警方處理。以後，他們將加強管理。

　　目前，陳某已被警方抓住，此案正在調查中。（記者 陳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