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街致2死1傷酒駕案開庭 肇事者被“逼”道歉

英菲尼迪車主陳家。法院供圖

　　“這輩子，我欠你們的。”深深的一鞠躬，是陳家時隔一年後對這個兩死一重傷的家庭的第一次道歉。一年前的5月9日，他飲酒後超速駕駛英菲尼迪轎車，在長安街永安裏路口撞上陳偉寧一家乘坐的白色菲亞特轎車，讓一個美滿的四口之家失去了丈夫和一個雙胞胎女兒，妻子則終身殘疾。

　　昨天上午，陳家因被檢方指控涉嫌犯有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被帶上二中院法庭受審。受害人陳偉寧的父母及其妻子王輝和女兒提出了總額608萬餘元的刑事附帶民事索賠請求。

　　■面對指控

　　臉色平靜卻小動作不斷

　　與此前網上流傳的黑色皮衣、網眼絲襪的另類照片不同，昨天的陳家剃著寸頭，身著黃色號服，絲毫看不出“時尚編舞”的樣子。上午9點30分，陳家被法警帶上法庭，面色蒼白，比事發時消瘦了很多。走進法庭時，他瞪大眼睛試圖在旁聽席上尋找自己的家人，但坐上被告人席後，就恢復了平靜的表情。

　　公訴人宣讀起訴書後，陳家簡短地回答“指控屬實”，在回答法官提問時，他聲音低沉但是很清楚，結束問話的時候總是習慣性地説謝謝。雖然面部表情不多，在為自己辯解時很有邏輯，但一些小動作仍然顯出他內心的不平靜。在公訴人説到他酒後駕車、不及時報警等細節時，他頻率很快地眨眼、吞咽唾液，不時抽動鼻子、舔舔嘴唇，放在身前的雙手偶爾機械地搓動。

　　■對於酒駕

　　“沒意識到自己會闖禍”

　　法庭上他承認當晚兩次在酒吧喝酒，而自己在公安機關的供述中有一些隱瞞。“你不知道酒後不能開車嗎？”法官向他發問。“知道。”“那為什麼還酒後開車？”陳家低下頭沉默了半分鐘之久，緩緩地説：“我當時覺得自己駕駛沒問題，忽略了……自己的行為非常不對，我真的是非常非常後悔。”

　　在此後的庭審中，陳家數次聲音哽咽表示悔意。“現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不會這樣做”。陳家一直強調自己“沒有意識到會闖禍”。他説，撞車前，坐在後排座位的同伴一路上一直在吼、逗，還讓他放不同的歌聽，“我就扭頭和他們説話，當轉回頭的時候，白色菲亞特就在眼前了。”陳家説，他的第一個反應是：向左還是右？他下意識地向左打輪、剎車，但還是撞上了菲亞特車和公交車。

　　■對受害方

　　被原告律師“逼”出道歉

　　對於陳偉寧一家人提出的608萬餘元賠償，陳家表示“非常願意賠償”，他説，目前沒有能力一下子全賠，“但我會盡全力”。

　　陳偉寧一家的律師在發表辯論意見前，提出“我要説點題外話”。得到法官允許後，他轉向陳家大聲説：“一對老人因為你的行為失去兒子、孫女，兒媳面臨終身殘疾，你卻從事發到現在，沒有説一句對不起，這個態度我是接受不了的！”不過隨後他的語氣緩和下來，表示如陳家有一個讓人能接受的態度，他們願意撤訴。

　　也許被這番話所觸動，庭審結束時，法官讓陳家站起來發表意見，他低著頭走到陳偉寧的老父親面前，長時間鞠了深深的一躬。他説：“我不是不想説對不起，而是這三個字太渺小了，如果能用我的生命取代這場事故，我願意以此求得解脫。這輩子，我欠你們的。”

　　陳家的父親昨天到庭旁聽，當聽到兒子向家人表示“對不起，我讓你們失望了”時，不禁落下淚來。

　　■追訪

　　王輝生活依舊不能自理

　　陳偉寧的父親説，兒媳目前生活仍不能自理，每天須做理療，因此昨天不能到庭。據陳家律師介紹，事發後，他們已與陳偉寧家人達成賠償意向，先期陳家妻子已借錢分16次支付了66萬餘元的醫療費。此後雙方又達成了一個另付300萬元的和解協議，目前他們已給了王輝55萬，交給法院75萬，剩餘的170萬將賣房償還。

　　昨晚王輝在微博上説：“感謝朝陽法院和二中院領導為我們做了很多事，查封房子、防止轉移財産、讓對方去醫院存治療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