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與法]她是誰的女兒(2010.10.27)

    正常情況下，當父母的肯定都不會認錯自己的兒女，可江蘇黃橋有兩家人，都説一個叫黃霞的女孩子是自己的女兒，而當地人對這個女孩兒到底是誰家的卻都欲言又止，躲躲閃閃，反應都很奇怪。

    黃榮春：黃霞肯定是我的女兒。

    陸貴蘭：我自己養的，不就是母女關係嗎。

    黃榮吉:一回來她就拽著我的胳膊，爸爸長爸爸短。

    袁國美:她就在我跟前媽媽長媽媽短，就待在我跟前。

    記者：黃霞你知道吧？村民:嗯。 記者：她是黃榮春家的孩子還是黃容吉家的孩子？村民:他家養的，不好説。

    村民:具體我不清楚

    村民：詳細內情我們不知道

    一個女孩的身世似乎藏著許多秘密，其實，爭奪黃霞的黃榮吉夫婦和黃榮春夫婦是一個村的，而且黃榮吉和黃榮春是親兄弟倆，既然是親兄弟，這事應該很清楚，怎麼成了爭議，而周圍的鄰居村民又為什麼都支支吾吾呢。

    一場交通意外再現畫面

    2008年8月26日早晨5點多，在蘇州市工業園區東方大道的一個十字路口，一輛小客車正在行駛，十字路口，一個女孩正在過馬路。突然，小客車失去控制，闖過紅燈，當即將女孩撞出了幾十米，這個女孩就是黃霞。

    黃波:出車禍，我一愣腦子懵了。我就説情況怎麼樣，他説在醫院不知道情況。

    黃波，黃榮吉的兒子，他説，妹妹黃霞年僅19歲，剛剛在蘇州一家企業找到工作，當時，她正在上班的路上。

    黃波：在醫院看到小妹在重症監護室那裏，全身都插滿了管子，然後就是那個呼吸機在動，叫她也沒有反應，怎麼叫她也不回答，一動也不動，手也斷了，腳也斷了。

    陸貴蘭:我説有一口氣都要救她，哪怕救下來成了植物人，我都把她帶回來撫養她，從小我能照顧她大了我不能照顧嘛。

    黃霞出事後，家裏陷入了一片混亂，父母年紀大了，黃波讓父母先留在家中，他在蘇州照顧妹妹，可黃榮吉夫婦在家裏是天天落淚，因為黃霞這個女兒，身世很可憐，她並不是他們親生的。

    １９９６年，黃榮吉在徐州工作，有一次，他回家探親，當時汽車在一個車站停下休息，同車的一個人把一個孩子交給他，請他幫忙抱一下。

    袁國美:人家丟給他，人家上廁所了，丟給他看著的丟下來的，説的是射陽人家的。

    説是上廁所，就此卻沒了人影，抱著這個孩子，黃榮吉當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把這個孩子帶回了家，並把他揀到孩子的事報到了村裏，表示自己想收養這個孩子.

    袁國美:小孩子不是沒有戶口嗎？我們這裡是黃橋鎮農轉非，説孩子沒有戶口不好，農轉非的時候就給她買的戶口。

    這個孩子就是黃霞，收養女兒後，黃榮吉又回到徐州工作，妻子一個人在家，不但要種田，還要照顧兩個孩子，生活很不容易。

    袁國美:家裏的活全是我，旁人誰來問她的事啊，我抱來的等於就是我養的，反正就她和她哥哥兩個人。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也許因為知道父母的不容易，也許知道自己是領養的，黃霞從小就十分乖巧懂事。

    黃榮吉:我從外面回來了，拿個凳子給我，爸爸辛苦了，凳子都拿得好好的，爸爸你坐在這兒。
袁國美:坐下吃飯，媽媽你坐下，你幹活累了我幫你盛飯，很小就會洗衣服，我説不要，很小就會疊衣服，我叫她別動，讓媽媽來做，她説我要學學，包括去田裏，她在家一個人，作業做好了，事情全做好了，到田裏去找我，説媽媽快回去吧，快回去吧，我飯都燒好了。

    自小離開了親生父母，如今剛剛長大成人，剛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黃霞美好的人生即將開始，卻突然遭遇飛來橫禍，黃榮吉一家非常心痛。不過，除了他們，在搶救黃霞的醫院裏，還有兩個人，他們看起來更悲痛，更傷心。

    在醫院裏照顧黃霞的，除了黃波，還有兩個人，黃榮春和他的妻子陸貴蘭，一聽説黃霞出事的消息，他們立即帶上家裏所有的錢，也趕到了黃霞所在的醫院。

    陸貴蘭:我們進去我們哭啊，那個主治醫生説得這樣子，你不要這樣，誰家的兒女都是一樣的。

    每天，黃榮春和陸貴蘭都守在黃霞身邊，睡都睡在病房地上，衣不解帶一步不離的照顧著這個女孩。

    陸貴蘭:從一上來，從出事一直等到最後，都是我都在那個地方。

    黃霞傷勢嚴重，每天的醫療費用很高，黃榮春身上帶的錢很快就不夠了，黃榮春決定，翻家底也要為黃霞籌到錢。

    黃榮吉:我還有一萬多塊錢存在銀行裏也拿回來，沒有辦法把家裏的糧食全部賣掉，把那個小麥稻全部賣掉。

    然而因為傷勢太重，十天之後，黃霞還是離開了人世。

    墳頭哭畫面

    一家有難，兄弟相助，黃霞雖然遭遇不幸,但黃榮春和黃榮吉兩家都這麼關心她，也算是一絲安慰.可是，黃霞去世後沒多久，在醫院裏一直幫忙、衣不解帶照顧黃霞的黃榮春一家，突然找上門來，到黃榮吉家大吵大鬧。

    黃波:他就説這個錢不能放在你們家，這個女兒是我生的，那這個錢是賠給我的，説你不要臉，錢藏著幹嘛，然後我叔叔，我嬸嬸，加上他的兒子，一家子就在我家門口吵啊罵的。
同期：黃榮春:他説要錢不可能的孩子是我家的，戶口在我那兒，那沒辦法，説你要錢跟我打官司。

    黃榮春上門要的是一筆什麼錢，怎麼原本不錯的兩家人突然鬧到這個地步，而黃霞不是黃榮吉在車站揀來的孩子嗎，怎麼黃榮春竟説是他的女兒呢？黃榮春説，他必須説出這個真相，黃霞，其實真正的是他的親生女兒。

    1989年，黃榮春妻子生下了一個女孩，因為計劃生育抓得很緊，而他們已經有了兩個女兒，這個女孩的出生，將讓他們面臨一大筆罰款，而且，夫妻倆還想繼續生個男孩，於是他們把這個女孩藏了起來，她，就是黃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