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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雲蓬如何成為周雲蓬? 不願背負盲人標簽(圖)

發佈時間:2011年12月12日 17:15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東方網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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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他出了一本詩集《春天責備》和一張專輯《牛羊下山》。前者獲得《人民文學》雜誌年度詩歌獎,後者拿到《華語金曲》年度最佳民謠藝人獎。

  走在大理古城的街頭,街道兩旁的商店就像五朵金花在辦賽歌會,不同牌子的音響裏播著不同的音樂,從BEYOND到鳳凰傳奇,從周傑倫到亞瑟小子,其間夾雜“十塊錢三樣”的喇叭叫賣聲……

  整座古城如同一個巨大的市場。只要你有足夠的耐心,這裡每件喊價80元的民族飾品,最終都能以8元錢成交。

  打開賓館電視,屏幕下方滾動的信息條,跟那些酒吧咖啡館門前貼著的廣告一樣,內容都是“急聘服務員”。Bad Monkey酒吧的夥計告訴我,古城真正的旺季要等到來年開春,“現在大家忙著儲備過冬。”

  周雲蓬也準備在這裡度過他42歲的冬天。

  但他所住的三月街,顯然還沒來得及追上古城的商業腳步。按地理位置劃分,三月街等於是大理的城鄉接合部。一幢幢新蓋的倣古樓房粉刷一新,陽光打在白得晃眼的墻壁上,街道顯得尤為冷清。

  周雲蓬和女友綠妖住在三月街的盡頭,新開發的別墅區,門前正對著一大片菜地。

  小區值班室裏坐著一位本地阿姨,五十來歲的她看起來笑容可親。得知我要找幢的住戶,她很熱心地指導我進了小區該怎麼走。可能是出於這個年紀應有的探索慾望,告別前她問了我一句:“幢的住戶是對夫妻吧?那個男的喜歡戴副墨鏡出門。”我幾乎未加思索地回答:“他是個盲人。”阿姨的臉突然僵住了,她快步衝出值班室,攔住我,掏出手機,説必須經過領導審批才能決定是否放行。電話彙報時,我反復説明,住在這裡的盲人是一個歌手,他叫周雲蓬。領導在電話那頭用了三分鐘左右的時間思考,終於同意放行。

  後來我跟周雲蓬説起這個段子,他笑著説:“估計我在這一帶快要出名了。”

  一個盲人怎麼敢壞?太不要臉了!

  事實上,在詩歌和民謠這兩個領域,周雲蓬已經很出名了。

  2011年,他出了一本詩集《春天責備》和一張專輯《牛羊下山》,前者獲得《人民文學》雜誌年度詩歌獎,後者拿到《華語金曲》年度最佳民謠藝人獎。周雲蓬説:“出版社的人告訴我,《春天責備》在浙江賣得最好,賣了三萬多本。”一本詩歌集能有這樣的銷量,近十年內實屬罕見。

  九歲起就失明的周雲蓬,從沒想過日後成名這件事。早年在瀋陽讀盲校,他給自己定的目標是——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但正常人的生活應該是什麼模樣?一個很難給出標準答案的問題。

  對周雲蓬來説,正常人的生活形態中,至少不要背負“盲人”這個固有標簽。

  周雲蓬有個盲校同學,也是詩歌愛好者,高中畢業後回老家開了間診所。周雲蓬讀過他寫的詩,認為“很正經,不夠壞”。但周雲蓬很理解這位同學詩人,“一個盲人不容易壞起來,他會覺得作為弱勢群體,怎麼敢壞?太不要臉了!”這也是周雲蓬一直想擺脫的觀念,射手座的他寫詩歌、學吉他、談文學、追姑娘、做歌手,渴望過一種自由的生活,而不是別人認為一個盲人應該去過的那種生活。

  學校畢業後,父母希望周雲蓬像其他盲人一樣,進工廠上班或者開個按摩診所什麼的,他拒絕了,一個人坐火車跑去北京,開始流浪之路。

  “盲人按摩這活兒沒有美感,一個人躺在床上跟揉面一樣,揉啊揉的。要是遇到羅永浩這樣的胖子,一天來倆,那就完了。”這是周雲蓬最近在接受央視記者柴靜採訪時説的話。

  在大理的時候,央視一套剛剛播了這期節目,周雲蓬的父母守在電視機前。看完節目後,母親馬上打電話給周雲蓬,告訴兒子,“挺好的”。

  在夜總會看小姐跳艷舞看到反胃

  1995年初到北京的周雲蓬,日子很不好過。他先後住過圓明園、樹村、香山、宋莊,這四個地方被稱為“京城地下文化聚集地”,常年住著搖滾歌手、畫家、詩人、作家、舞者、行為藝術家……

  但街頭賣唱遠不如想象中那麼美好,除了結識一幫神神叨叨的苦哥們,周雲蓬並沒有太多的收穫。

  第二年,他拿著賣唱存下來的一千塊錢,離開當時居住的北京圓明園村,開始另一段流浪之路。在韓寒辦的雜誌《獨唱團》裏,周雲蓬寫過一篇文章《綠皮火車》,其中寫到了坐火車四處遊歷的故事。

  這一階段,周雲蓬跑遍了青島、上海、南京、杭州、長沙、三峽、株洲、昆明等城市,其間還多次往返北京。一千塊錢當然遠遠不夠,所以他又在各地繼續賣唱謀生,只不過賣唱的地點從街頭升級到酒吧夜總會,算是正兒八經地登臺演出了。

  令周雲蓬印象最深的是湖南之行,他在那裏認識了同樣賣唱的小河,他們現在是很好的朋友,周雲蓬後來的兩張專輯(《中國孩子》《牛羊下山》)都是小河擔任製作人。

  還有在湖南株洲夜總會賣唱的日子,周雲蓬和二十多個小姐待在一起,每天晚上等小姐們登臺跳完艷舞翻完跟鬥,當中休息時間就輪到他出場。

  “湖南盛産主持人,那張嘴,給你一通胡説。”夜總會主持人介紹周雲蓬時,通常會説:“下面我們有請來自北京的金甲殼蟲樂隊主唱登臺演出。”然後周雲蓬戴著墨鏡上臺,什麼歌曲流行唱什麼,《人鬼情未了》《外面的世界》這些都是必備金曲。在株洲暗無天日地幹了三個月,連艷舞都看到反胃,周雲蓬拔腿走人。

  這段時間,他完成了第一張專輯《沉默如謎的呼吸》中的大部分歌曲。

  活活被逼成了一個民謠歌手

  2000年,周雲蓬回到北京,住進搖滾歌手聚集的樹村,邊上是迷笛學校。

  那時候北京流行重金屬和朋克,周雲蓬在樹村的鄰居是痛仰、病蛹、舌頭、木馬這些樂隊,單靠一把吉他賣唱的清淡方式,在重口味的音樂面前已經行不通了。“上街賣唱也挺難的,那陣子管得特別嚴。”

  周雲蓬想過找樂手一起組樂隊。當時聲音碎片樂隊招聘主唱,周雲蓬去應聘,但排練了幾次,聲音碎片跟周雲蓬説:“老周,你還是一個人唱吧。”

  可能這是每個民謠歌手都會遇到過的尷尬。五條人的主唱仁科,當年一心想組朋克樂隊,但玩朋克必須配備各種器材,最後仁科只能改唱民謠,“我活活被逼成了一個民謠歌手。”周雲蓬也是,他説自己也想過玩搖滾,但成本太高了,“效果器什麼的都很貴。”

  這一年,香港導演張婉婷在北京拍了一部關於地下搖滾的電影《北京樂與路》,耿樂扮演的搖滾歌手跟著大篷車一起四處走穴,倍感屈辱。周雲蓬有過同樣的經歷。他在河北參加了一個殘疾人藝術團,專門下鄉去各個中小學或工廠單位表演,“很像賈樟柯的電影《站臺》。”

  起先周雲蓬以為這是一種很浪漫的生活,但很快他就發現,“完全不是我想的那種大篷車吉卜賽的感覺,那個音樂太摧殘人了。”剛進團的時候,周雲蓬還能唱幾首自己喜歡的歌曲,比如崔健的《一塊紅布》或卡朋特的《昔日重來》,但團長不樂意,他要的是《還珠格格》那種,“你是風兒,我是沙”之類的歌曲。幹了半個多月,實在受不了了,周雲蓬拿著七百塊錢工資走人,回到樹村。

  2001年,周雲蓬再一次上路,這次他去了西藏。至今周雲蓬提起西藏還是充滿嚮往,他説那是他最喜歡的地方,有信仰的宗教和淳樸的人心。

  要麼握手,要麼絕望……

  等回到北京,周雲蓬不願再過賣唱的生活,他厭倦了在酒吧為客人唱口水歌。而且很多人泡酒吧就為聊天,周雲蓬覺得自己在那裏唱歌的意義並不大。有時候他在臺上偷聽客人的聊天內容,“説的就沒一句真心話,老在酒吧裏唱,覺得生活太絕望了。”

  在找不到固定經濟來源的情況下,古文功底不錯的他,試著從書商那裏接一些改編名著的活兒,就是把《三國演義》這樣的古典名著改成兒童版。“每一句或隔幾句就要改,很麻煩。錢也不多,千字二三十塊,有的甚至千字十塊,體力勞動嘛。”

  那是周雲蓬最絕望的階段,他的朋友沙漠舟在小説《親愛的苦難》裏描述周雲蓬當時的狀態——他喝醉了,一屁股坐在門前冰冷的水泥地上,死活不肯進屋,還用盲杖狠敲著地面,一遍遍地狂喊:“要麼握手,要麼絕望……要麼握手,要麼絕望……”

  2003年,摩登天空通過小河找到周雲蓬,跟周雲蓬簽了第一張專輯《沉默如謎的呼吸》的出版合約,五千塊錢買斷所有版權。這是周雲蓬最大的一筆收入,也是他人生中的拐點。

  接下來,蘇陽、李志、萬曉利、王娟、小河、張瑋瑋等民謠歌手先後冒出,於是有了新民謠音樂這個概念。以“無名高地”為首的很多北京酒吧,開始力推原創音樂,周雲蓬終於有了固定的演出場所。這時候他慢慢相信,自己真的可以靠音樂生活。

  隨著近幾年全國音樂節市場的興起,周雲蓬已經成為民謠舞臺不可缺少的一位演出者。

  王朔曾經説過:“我希望能活在電影裏,所有生活中遇到的不如意,到電影裏都被簡化成一行字幕——很多年以後。”

  面對多舛的命運,周雲蓬在詩歌裏寫道:我熱愛自己的命運,她跟我最親。

  音樂不在空中/它在泥土裏/在螞蟻的隔壁/在蝸牛的對門/當我們無路可走的時候/當我們説不出來的時候/音樂,願你降臨——周雲蓬

  三層樓的別墅,周雲蓬從早上起床就坐在頂樓的天臺上,根據太陽運動方位的變化,他不斷調整自己的坐姿。 房子幾乎沒有裝修過,一樓的客廳墻壁上簡單地挂著兩幅畫,看起來很像電視劇《與青春有關的日子》裏的劇照,幾個年輕人穿著上世紀80年代的衣服,在大街上騎著二八自行車,沒有目的的美好。綠妖説,“馮唐的品位”。

  這是作家馮唐的房子,周雲蓬借住於此。

  整個天臺連著三樓的臥室和洗手間,除了外出吃飯,周雲蓬的主要活動空間都在這裡。他在天臺上放了一副跳繩,每天做運動。以前在北京他買過一台跑步機,“那個太麻煩了,沒法四處帶,還是跳繩方便,上哪兒都可以跳上一段。”

  他認真想過,是不是要養條拉布拉多導盲犬,“那個狗特別好,跟人也親。”但最終放棄了,因為身邊有朋友告訴他,地鐵、火車、汽車等公共交通工具,一律不準帶狗。“我要是養條狗,還得想辦法買輛車,再雇個司機。”想到這裡,周雲蓬就崩潰了,完全斷了養狗的念頭。

  來大理之前,周雲蓬和綠妖住在紹興,從一座古城搬到另一座古城,周雲蓬的理由是:大理的陽光更充足,適合過冬。

  他喜歡小城鎮的生活,人際關係簡單,每天練練琴看看書,自己釀釀酒,有種無所事事的舒適感。“在北京,不到半夜不會睡覺,每天下午兩點起床。在這裡一到晚上九十點鐘就犯困,交通也不方便,可以靜下心來好好寫歌。”

  生物鐘的改變,也改變了周雲蓬的飲食習慣,他現在基本吃素,每天起床還自己熬粥。“冬天就適合待在家裏曬曬太陽,跟大自然的規律也吻合。”

  事實上,眼睛的不便沒有給周雲蓬帶來太多的不便,他比大多數人更懂得發現生活的美感——上帝關上一扇門,必定會同時打開另一扇窗。

  在家裏看電影缺少儀式感

  來大理的火車上,在閱讀軟體的幫助下,周雲蓬讀完了科幻小説《三體》,這本書在他的朋友圈內正流行,羅永浩還想過有機會把它改編成電影。“我最近都在看朋友自己寫或他們推薦的書,像馮唐的《不二》,剛剛給我發來電子版。”

  周雲蓬的閱讀通常是靠聆聽來完成,電腦的語音朗讀聲聽起來沒有太多感情,但這恰好給了他更多的想象空間。

  看電影也是一樣。他之前跟我聊到賈樟柯的電影《站臺》,跟著殘疾人藝術團下鄉走穴的浪漫感,就是建立在這基礎上。“最近一次在電影院看的是顧長衛的《最愛》,雖然這片子聽説剪得挺狠的,但還是很震撼。”他對顧長衛和賈樟柯有明顯的偏愛,《小武》看了兩遍,還有《立春》,“那時候看《立春》,很有感觸。一群小鎮青年被困在小鎮裏,跟人談論梵高,天天嚮往北京,那種心情特別苦悶,我也有過類似的經歷。”

  但他去電影院的次數不多,主要是怕麻煩,而且現在的國産電影都偏好走古裝視覺路線。遇到對白多的電影,他估摸著都能聽懂。遇到對白少的片子,“那太著急了,老半天也沒個動靜,凈聽見乒乒乓乓一通亂打,老得問身邊人怎麼回事。”於是他自己買碟回家看,“在家裏跟去電影院不一樣,在家裏看電影經常被打斷,一會兒電話響了,一會兒想起做點什麼事,感覺不對。”

  最重要的是,在家裏看電影缺少一種儀式感,這是周雲蓬很在意的事情。“儀式感是感覺的一部分。就像現在年輕人過春節,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以前的春節很講究,初一要幹嗎,初二要幹嗎,都有規矩。現在就湊一起吃個年夜飯,沒了。不能怪年輕人愛過聖誕節、萬聖節這些洋節日,洋節日的儀式感弄得很強,容易把人吸引住。一個節日沒有儀式感,就缺少了審美。宗教其實也一樣。”

  沒法像歌星那樣搞神秘

  審美,這是一個周雲蓬多次提到的詞語。事實上,每個人對生活的認識,都源於自身的審美,所謂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包括幽默感在內。

  看過周雲蓬現場演出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很幽默的人,在舞臺上放鬆自如,表演時經常加入很多臨場變化,互動性很強。“我們不像歌星,歌星有專業的團隊,還有形象塑造的要求,接受採訪時哪些能説哪些不能説,面對公眾要拿出什麼樣的表現,這些都有硬性規定,不能亂來。我們更追求好玩有趣,探索音樂的各種可能性。”

  很多歌星用伴奏帶演出,中間過門時要算準用多少秒鐘跟觀眾打招呼,可能剛説完“左邊的朋友你們好”,就來不及説“右邊的朋友你們怎麼樣”這句話,“中間的朋友”就更顧不上了。“我帶一把吉他上臺,想跟觀眾説什麼都可以,靈活自由,沒法像歌星那樣搞神秘。”

  搬來大理古城,減少演出頻率,每天在家練琴寫歌曬太陽,周雲蓬追求的當然不是神秘感。“古人的生活也是這樣,農民收割完莊稼就要過冬休息,等來年春天再開工。”在周雲蓬來年的計劃裏,他打算再出一張個人專輯,還要寫一本關於旅行札記的書,“我跟小河、吳吞、張佺還有其他民謠歌手,組成了‘河音樂’,明年參加香港藝術節,還去台灣演出,這得重視,要準備點新歌,不能上臺翻來覆去唱同一首歌,觀眾也要新鮮感。”

  別一上來

  就以孔子的標準要求自己

  記者:今年你出了一本詩集和一張唱片,主要説説你的新唱片《牛羊下山》,跟前兩張風格截然不同。

  周雲蓬:主要是生活變了。在北京的時候,那種黃沙漫天的感覺,做不出《牛羊下山》的雅致。搬到南方就不一樣,有種古詩詞的意境。《牛羊下山》的名字來自《詩經》,《詩經》有很強的植物象徵,南方很多樹木,空氣也好,在這裡呼吸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在北京,滿耳朵的汽車喇叭聲,太令人焦灼了。

  記者:你在歌詞裏引用了古詩,但做了一些改動,加入了調侃,像“李白撲通跳下水”之類的段子。

  周雲蓬:這個來源於小學生,我看到很多小學生改編了古詩詞,用他們的獨特方式,非常幽默。我讀書的時候,可讀的盲文書太少,只有唐詩宋詞這些。像《關山月》和《杜甫三章》,都是小時候倒背如流的詩。古詩要經常背誦,時間久了,總會被將來的生活所印證。而且在我看來,杜甫的詩很有現實意義。

  記者:之前像《買房子》《中國孩子》這些歌,觀眾很有共鳴,外界以“公民歌手”的身份稱呼你,也希望你一直這麼做下去,怎麼到《牛羊下山》突然轉變風格了?

  周雲蓬: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充其量只能用藝術來反映現實。我覺得每個人都要給自己設立一個道德標準,別一上來就以孔子的標準要求自己。咱們可以先設個底線,然後往著孔子的方向慢慢上升,這樣回頭一看還挺高興的。要是反著來,那就太崩潰了。一個國家也是一樣,都要捍衛住自己的底線。

  記者:你演出時對觀眾的反應是不是挺在意的?

  周雲蓬:這是必須的!我前段時間看梅蘭芳和程硯秋的傳記,他們是大藝術家,在那個時代都是名角兒,但他們面對觀眾時,把自己放得很低,把觀眾看得很高。這才是真正德藝雙馨的藝術家。我覺得那些把自己供起來的明星很愚蠢。千萬別把自己當回事,把心態放平穩,把音樂做好了,讓觀眾聽得舒服。説到底,要尊重藝術,不要拿差的音樂出來糊弄觀眾。

  記者:你之前一直在做一些公益演出,像“紅色推土機”計劃,為盲童做了一些很實在的慈善工作。

  周雲蓬:明年會再做一個“金色推土機”計劃,現在正在收歌,大概有十四五個民謠歌手會參加,包括左小祖咒、吳吞、李志等人。一方面為盲童盡點力,另一方面也要感謝這些參與的民謠歌手。我們唱民謠的這幫人很團結,這一點特別好,容易形成集體力量去做一些事情,到時候我們準備去全國各地演出。

  記者:和以前相比,現在做音樂更快樂了吧?

  周雲蓬:當一個時代都熱衷某件你喜歡的事情,那種感覺特別幸福。舉例來説,要是整個時代熱衷炒股,但你不喜歡,那對你來説就太糟糕了。現在很多文藝青年介入音樂演出的實際操作,這很大程度帶動了音樂水準的普及和提高,非常好。

熱詞:

  • 周雲蓬
  • 盲人
  • 羅永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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