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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龍江農場“富農”年收入30萬:農業直補為白給

發佈時間:2011年10月31日 07:54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新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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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18日,60歲的趙景余走在田間。趙景余和兩個兒子耕種著80多公頃地。 A20—A21版攝影 本報記者 吳偉

  自曝“一年收入二三十萬”,黑龍江農民劉貴夫最近被廣泛關注和質疑。事實上劉貴夫不是普通農民,他是國營農場的職工;他體現的不是普通農業狀態,而是農墾經濟。

  在黑龍江農墾區,實行特別的土地政策,土地並不按人頭分配,而是承租制,並且相對地多人少,職工可大面積租地機械化耕種。在糧價上漲背景下,耕種大戶實現“高收入”。

  經過糧價從賤到貴的歷史,農場土地從分散到相對集中,職工耕種土地多少不等。如何分配土地面積,成為農墾區基層官員正面臨的一個問題。

  一側是晨風捲起蘆葦黃色的波浪,一側是望不到邊的翻過的黑土地,幾公里遠處,黑龍江湯原縣境內,梧桐河靜靜流淌。

  梧桐河農場,黑龍江農墾系統114個農牧場之一,屬於國家戰略儲備糧基地。10月18日,穿行在農場的田埂上,劉貴夫興致勃勃。

  這名49歲的梧桐河農場職工,因為“上了新聞聯播”,最近成為當地“焦點人物”。

  此前,10月7日,劉貴夫對著央視的電視鏡頭説,他承包約500畝地,靠種地一年輕輕鬆鬆掙二三十萬元,另外國家還“白給”好幾萬的農業補貼。

  劉貴夫的這段話引來很多網民質疑,不少人認為他是“託兒”,還給他取名“白給哥”。

  劉貴夫則稱自己説的數據是算過賬的,“30萬是保守估計”。

  18日這天,走在田埂上,出租車司機、24歲的何峰,神情有些恍惚地看著侃侃而談的劉貴夫。

  稻田裏,劉貴夫的兒子劉岩龍在收割機駕駛室向何峰打招呼。何峰跟劉岩龍是小學、初中同學。何峰初中時輟學打工,如今買了輛小車在場部跑出租。

  何峰家只有4公頃地,這在梧桐河農場中幾乎算最少的。早些年種地不賺錢,何峰家放棄了一部分承包權,“那時哪能想到種地也會發財”。

  “劉四輪子”務農

  農墾區的“大鍋飯”體制結束後,全面推行家庭農場,劉貴夫從那時開始種地

  劉貴夫習慣自稱是“1連”的人,還會説自己“在18連隊還有地”。“連”、“連隊”,這些稱呼還沿襲著黑龍江農墾人的習慣。

  1947年,第一批復轉軍人,在“北大荒”建立了第一批機械化農場。“北大荒”的第一次大規模開發,則是上世紀50年代中後期由王震率領10萬復轉軍人進行的。

  當年,除糧食生産外,農墾大軍還擔負屯軍備戰的職能。農墾分局被稱作“師”,農場被叫做“團”,各個隊就叫“連”。

  梧桐河農場黨委書記張學鋒介紹,梧桐河農場的歷史是從1950年開始的,開荒者主要是“勞改犯”。

  今年66歲的張桂森是3隊職工。3隊當年叫3連,主要是“政治犯”,張桂森的父親曾被押解於此。1965年,農場向國營農場方向改造,張桂森從河北搬來與父親團聚。當時有許多“刑滿釋放者”自願留下。

  張桂森記得,那時從天南海北趕來的年輕人匯聚於此,和他家一樣,在梧桐河落戶紮根。

  昔日的軍人與“犯人”如今在村頭碰在一起,偶爾還互相打趣,“當年還是我押你過來的”。

  根據公開的數據,至1985年,先後有14萬復轉軍人、5萬大專院校畢業生、20萬支邊青年、54萬城市知青和大批地方幹部,以及無數黑龍江農民開赴“北大荒”。

  1978年,16歲的劉貴夫,隨母親從佳木斯遷入梧桐河農場定居。記憶裏,那時“窮,窮得叮噹響”。

  後來劉貴夫借錢買了輛小型農用車,在場部跑運輸。那是1982年,農用車是稀罕物。劉貴夫在家排行老四,人們給他取個綽號,叫劉四輪子。

  當時普通職工一天收入幾塊錢,劉貴夫一天賺10幾塊,農忙時甚至日進100多。

  1985年,是黑龍江農墾史上的一道“分水嶺”。“大鍋飯”體制結束,墾區全面推行家庭農場制度。

  這一年,梧桐河勞改農場的建制被取消,成立國營農場,隸屬黑龍江農墾總局寶泉嶺管理局。

  劉貴夫也在這一年開始種地。在他的記憶裏,之後的十來年,種地不怎麼賺錢也不賠錢。農閒時,劉貴夫就開著“四輪子”到場里拉活兒,貼補家用。

  從虧本到國家“白給”

  糧價偏低的時期,出現大規模棄租現象,部分土地向種地能手、“大戶”集中

  一直到2005年,劉貴夫家還只耕種六七公頃地,“又不掙錢,要那麼多地幹嗎?”

  距離梧桐河農場50公里外,是新華農場,與梧桐河農場同屬寶泉嶺管理局。10月24日,該農場宣傳部部長任長江回憶,上世紀90年代末本世紀初,糧食價格偏低,還不及現在的一半,種地普遍不賺錢甚至賠錢,黑龍江農墾區土地退租現象蔓延。

  據國家糧油信息中心黑龍江省中心2001年的數據,當年水稻收購價約在114元/百公斤,約合0.57元/斤。

  何峰家的地,就是那個時期棄租了一部分。

  10月19日下午,梧桐河農場,67歲的退休職工付守倉回憶,那時候一年到頭下來,生活費都攢不夠,有的戶基本生活還要靠貸款,有人直接棄地打工去了。

  黑龍江農墾總局下屬《農場經濟管理》雜誌社副主編楊勁回憶,那幾年中國曾增大進口糧食的數量。

  那個時期,農場幹部、種地能手以及積極分子,按農墾上級單位要求,接過被棄租的土地繼續耕種。此時期,還接收農場外的農民承租土地。

  任長江等五六個幹部,一共被分到了約50公頃耕地。一邊做農場的相應工作,一邊要種地。

  梧桐河農場黨委書記張學鋒説,當年耕地被規模棄租,使得部分土地向種地能手、租地大戶集中。

  到2004年,“虧本種地”的情況,有了好轉的跡象。

  這一年,中央“一號文件”宣佈,用五年時間逐步取消農業稅,增加對農業的投入,實施直接補貼政策。實際至2006年,中國已提前在全國範圍內全部免除農業稅。同年,又在糧食直補基礎上實施對種糧農民的農資綜合直補政策。

  梧桐河農場政研室鄭雪峰提供的數據顯示,今年該場對每畝耕地的直接補貼為13.17元,綜合直補為39.23元,二次補貼為3.12元,良種補貼為15元,每畝總共補貼70.52元,折合每公頃土地補貼1057.8元。

  對於劉貴夫,意味著一年能拿到農業直補3.5萬元,也就是他説的“白給”的。

  梧桐河農場黨委書記張學鋒認為,國家“白給”這部分,相當於農業生産的“穩定劑”,如果沒取消農業稅不進行直補,農民仍然難以通過種地賺錢,也就仍不願種地。

  2005年,劉貴夫留意到了農業直補的新聞。琢磨了一下,他把“四輪子”賣了,換回一堆農業機械。2005年,他快速擴展承租土地的規模,提升到近30公頃,後來又擴展到30多公頃。

  而在種了幾年地後,新華農場的任長江歇了口氣。這個時期,按上級要求,農場機關幹部全部退出承租的土地。

 

在農墾區,一戶耕種幾百畝土地的現象比較正常。

劉貴夫把農業直補表述為“白給”,因此被稱“白給哥”。

  土地不按人頭分配

  農墾區土地不按人頭分配,有錢的可以多租地。但要按農場要求標準耕種

  “劉貴夫大概算我們農場10%左右的包地大戶。”梧桐河農場黨委副書記陸海軍説,在黑龍江農墾系統中,劉貴夫的承租面積,算中等偏上。

  10月14日,《農場經濟管理》雜誌社副主編楊勁介紹,農墾區現行的土地政策,與家庭聯産承包有所不同。

  農墾區土地不按人頭平均分配,沒錢不租,有錢可以多租。土地不能隨意耕種,種什麼由農場確定,並且要按農場要求標準化種植。

  楊勁認為,這使得農場職工承包大面積土地,搞跨區承包成為可能。

  農場的合同是每年一簽,每年初,農場職工通常以家庭農場為單位,與農場簽訂租賃合同。按慣例,對於上年的土地承包者,來年擁有對原耕種面積的優先續約權。

  根據梧桐河農場提供的數據,該農場共有27萬畝耕地,職工人數4000多,人均耕地67畝,約4.5公頃。以家庭農場為單位,承租面積5公頃以下的約佔20%,5至15公頃的約60%,15公頃以上的約20%。

  新華農場發展部提供的數據顯示,該農場職工中,承租面積5公頃以下的佔38%,5至10公頃的佔45%,10至30公頃的佔16%,30公頃以上的約1%。

  梧桐河農場宣傳部部長王琪稱,該農場人均土地規模在黑龍江農墾系統中處於中等偏下位置。

  陸海軍説,農場職工中普遍存在土地轉租行為,種地大戶的土地可能比數據所反映的更多。

  記者了解到,梧桐河農場19隊的趙景余一家租種有80多公頃(千余畝),其中三分之一是轉租來的。

  “家裏顧不過那麼多地的,或者要外出打工的,就和願意種地的私下達成轉租協議。當然,也可以雇人種地,從播到收,完全不用自己動手。”劉貴夫説。

  新華農場發展部部長高桂蘭説,轉租行為給農場管理帶來一定麻煩,農場文件上並不支持,“但土地向種田能手流轉,客觀上符合農業規模化耕作的趨勢。”

  據介紹,農場土地優先內部職工租種,在“種地值錢”的背景下,非職工很難租到土地。

  農場職工與農民的區別,在土地面積上非常明顯。距離梧桐河農場50公里外的鶴崗市新華鎮團結村,10月23日,村民王恩發説,村裏每個勞力只有3至5畝地。

  作為農場職工的劉貴夫,不享受新農村合作醫療政策,不過他有農場繳納的城鎮居民醫療保險等5險1金,退休後可領養老金。

  機械投入是大頭

  沒有農用機械,無論如何種不了農墾區大面積農田。幾乎每戶都有插秧機和拖拉機

  對於今年的收入,劉貴夫算了筆賬。

  今年每斤水稻約1.5元,每公頃水稻約産1.6萬斤,毛利2.4萬元。一公頃地需承包費7000元,化肥約2000元,種子約900元,加上農藥、人工等,種一公頃水稻成本約1.3萬元。

  也就是每公頃純收入約1.1萬元,劉貴夫種了30多公頃水田,收入超過30萬元。

  劉貴夫沒有計算農用機械的成本。他家有10台各類大小農用機械,其中收割機一台,插秧機4台。他説,沒計算在成本內,是因為貸款已還清,目前主要就是油料錢。

  沒有農用機械,是無論如何種不了農墾區大面積農田的。購置農用機械,是農場職工投入的大頭。

  梧桐河農場1隊隊長金生估計,該農場,幾乎每戶都有插秧機和拖拉機,差不多每3戶有一台收割機。

  新華農場的任長江介紹,如今,農業機械通常由家庭自行購置,場部僅提供技術支持。農場職工通常都會通過銀行貸款,用於農用機械購置、繳納土地租金等。

  “運輸車要10來萬,捲揚機要15萬,收割機15萬。”趙景余説,他的大兒子趙強從銀行貸款60多萬,小兒子趙鵬貸了40多萬。

  自10月初,30多公頃水田,劉貴夫一家三口花了一週多收割完畢。隨後父子倆沒閒著。劉貴夫接聽求租收割機的電話,給兒子劉岩龍安排檔期,劉岩龍開著收割機到處替人收割莊稼,

  劉貴夫介紹,通常一公頃水田的收割費在2000元—3000元之間,一天一台收割機能收兩三公頃地。整個農忙時期,一台收割機能很輕鬆地收割30公頃左右。

  10月18日下午,劉貴夫在18隊隊部閒聊時,公路上突然停下了一輛外地牌照的越野車,他匆匆走出房間。

  金生説,這段時間常有一些外地的糧食運銷公司車輛來。現在農場不再是糧食統購統銷,而是由農場職工直接與糧食運銷企業談判,按市場價格銷售。

  劉貴夫之前只賣了兩車稻穀,大部分糧食他還攢著“熬價”。

  十幾分鐘後,劉貴夫一臉失望地回屋,那只是一輛迷路的車。

  劉貴夫説,好的價格才是掙錢的關鍵,“你看今年內蒙古的土豆那豐收的,可是價格賤了,四五毛一大堆,農民有啥好高興的?”

  他説今年梧桐河的水稻收購價已是歷史新高,比10年前高了1倍多。

  新的土地分配問題

  不斷有職工到農場要地種,農場壓力很大,“從別人嘴裏搶肉吃”,“難度不亞於土改”

  種糧賺錢了,以前離開土地的人後悔了。梧桐河農場3隊隊長錢強説,今年幾乎每個月都有幾撥人到隊辦來找他要地,但“種糧大戶不會輕易把多餘的土地分出來。”

  3隊的付守倉聽説,鄰近的綏濱農場,今年已有300多人回農場要地耕種。

  梧桐河農場的陸海軍介紹,2006年之後,到場部申請要地的職工,每年都在增加。

  張學鋒去年在普陽農場任職,要地申請令他頗感為難:“種地大戶當年在虧損的情況下挺過來的,那時沒人給他們補。現在種地賺錢了,又要讓他們把地給讓出來,這于情于理都不合適。”

  任長江把找種地大戶要地比喻為“從別人嘴裏搶肉吃”,他認為實施難度“不亞於土改”。

  能進入流轉的土地,通常是退休農場職工交還的,以及農場幹部當年退耕的。

  高桂蘭介紹,新華農場分配流轉土地的做法是,申請者原有土地較少的優先,“不能搞招標式的價高者得,這樣會把租地價格越炒越高,而且肯定會加劇土地向種地大戶集中的現象”。

  但土地還是不夠。據《農場經濟管理》雜誌社楊勁介紹,上世紀90年代,為保護自然環境,黑龍江農墾總局下令停止開荒。2001年,農墾總局再次發文強調禁止開荒。

  尋找土地的視線甚至投向了海外。

  自本世紀初,黑龍江農墾區開始鼓勵下屬企業及農場職工發展境外農場。2011年初,梧桐河農場副場長柴方森帶著8名職工,在中俄邊境烏蘇裏斯克市附近的一座小村莊500畝地上種上了大豆。

  8名農場職工騰出的土地,將自動進入農場的土地承租流轉。

  職工擔心租金上漲

  今年豐收了賺錢了,明年租金會否上漲,成為農場的熱門話題

  10月底,梧桐河農場的最熱門話題,是明年的土地承租費會不會繼續上漲。

  黑龍江農墾系統獨立於地方行政體系,土地、財政、司法均不與地方相交,且“政企合一”,農場的土地租金中含有行政單位管理費、農場教育衛生設施建設、農場基礎設施建設、職工保險等諸多費種。

  各個農場收取租金並沒有統一的標準。新華農場發展部部長高桂蘭介紹,按慣例,農場土地租金由各個農場按照其土地質量、職工數量、産糧、稅費等,參考國家有關稅費的指導文件自行制定,給出參考價格由上級農墾部門審批通過。

  梧桐河農場黨委書記張學鋒介紹,根據年初農場定的租金方案,水田承包費是每公頃繳2.25噸稻穀,旱地租金為3000元/公頃。

  梧桐河農場政研室鄭雪峰説,七八年以來梧桐河農場一直按照2噸稻穀的價格收地租,去年才漲到2.25噸。

  以前收租的時候,交糧交錢都可以,職工們通常嫌運輸麻煩,以交錢的居多,現在租金則要求交糧。

  按程序,土地租金價格會由每年召開的農場職工代表大會2/3通過才有效。但基層職工們私下存有抱怨,雖然年年開會,但他們“被代表”是家常便飯。

  作為租金價格的制定者之一,梧桐河農場黨委副書記陸海軍認為,“雖然今年豐收了,但不能因農業賺錢就使勁加賦”。

  基礎設施仍孱弱

  一年受災往往要三年緩過來,農場幹部陸海軍認為,農墾區的抗災害能力還需加強

  10月23日,新華農場的一名李姓職工説,希望地租別再上漲了,“2000年我種地受了災,倒賠了6萬多元,緩了3年才緩過來。你別看人家一年掙個二三十萬,一旦受災,比如説冰雹吧,平時一坰(方言,指公頃)地凈投入就是1萬3,那30坰地就得倒賠40多萬。一個災年往往要三個豐年才緩得過勁。”

  任長江介紹,在新華農場的一些低窪地帶,現有的3個強排站只能滿足正常年景的排澇需求,遇到連續降雨、上遊泄洪一類的特殊情況就不好使。農墾區的抗災害能力還需加強。

  在梧桐河農場,何峰心有憂慮,他擔心劉貴夫接受媒體採訪時的“高調”會害了大家:“要是上頭降低農業補貼,這樣種地又不掙錢了。”

  陸海軍則不太擔心國家補貼政策會有變化,他説CPI上漲過快,農藥、化肥、燃油價格持續上漲,都會部分抵消農業直補對種地職工的紅利。

  在黑龍江農墾區,各級官員在接受採訪時都會反復提到,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運往四川的第一批救災糧,是從黑龍江農墾區調撥的。

  《農場經濟管理》副主編楊勁戲稱,黑龍江農墾區“就是糧食領域的‘國家隊"。2011年,黑龍江全省糧食産量超千億斤,其中農墾區貢獻400億斤,按13億中國人計,人均約30斤。

  “只要農墾區種糧有保障,那國家的糧食安全就有保障;農墾區職工日子好,那全國人民的日子都好。”陸海軍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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