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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省保山市原地委書記楊善洲的言與行

發佈時間:2011年03月20日 20:27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新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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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華網昆明1月30日電(記者張嚴平、楊躍萍)雲南省保山市原地委書記楊善洲一輩子説過許多觸動人心的話。這些話緊貼著人民群眾的心,流淌著共産黨人的情。

  這些話,源自他腳踏實地的行動,發自他坦蕩無私的內心。

  他説過這樣的話:“我與農民群眾一起勞動是了解基層、了解農民疾苦很重要的方式,和農民在一起了解到的情況最真實。”

  楊善洲從1953年擔任區委副書記起,先後擔任過縣委副書記、縣委書記,1977年擔任保山地委書記,直至1988年退休。

  他很少呆在機關,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在鄉下跑。頂個草帽,穿雙草鞋,隨身帶著鋤頭、鐮刀、嫁接刀等各種農具,碰到插秧就插秧,碰到收稻就收稻,哪塊地裏的草長高了就鋤兩把。地裏看過了,群眾訪問過了,這才到鄉上縣上。

  一次,他下鄉來到一鄉政府,鄉政府秘書看他的模樣,以為是農民,便打發説領導不在。他不急不惱,自己進村轉悠,了解了許多情況,最後才找來鄉幹部安排具體工作。

  他説過這樣的話:“群眾思變,群眾想富,我們還能拖後腿嗎?如果想什麼吃虧、烏紗帽之類的事,那決不是共産黨的幹部。”

  1980年,他到芒寬公社,聽説有個叫朱自祥的社員種植咖啡成了冒尖戶,曾為此挨過批鬥。他專門找到朱自祥家,進門就認錯:“過去我也沒頂住‘左’的妖風,我錯了。我看這咖啡樹是個搖錢樹,是條致富路。你這個典型應該快快推廣!” 看到楊善洲放手讓群眾搞多种經營,為他捏把汗的人説:“還是慢慢來,搞四平八穩的事不會吃虧,書記的位置才坐得穩。”但在楊善洲堅持下,不久,地區召開了咖啡種植現場會議,芒寬咖啡種植如火如荼,如今這裡已經成為全國有名的小粒咖啡種植之鄉。

  他説過這樣的話:“一個黨員,你把自己的家庭搞得富麗堂皇,別人卻還過著艱難日子,那麼,我們常説的‘完全、徹底地為人民服務’,不是一種騙人的假話嗎?”

  楊善洲的家,在施甸縣姚關鎮一個寧靜的小山村。很普通的幾間磚瓦房,是2008年才建成的。一口低矮木櫃,儘管長著白白的黴斑,卻仍是老兩口屋裏除木床外僅有的稍微像樣些的傢具。

  村裏人説,他們家原先的房是全村最差的。

  1987年,他到施甸下鄉,女婿來找他,説家裏房子又漏雨了,能不能湊點錢修繕一下。他還是那句話,“我暫時沒錢,這旮旯漏就搬到那旮旯住,攢攏些住。”可當他聽説保山大官市大隊成立了茶葉專業組,卻缺乏生産資金時,到處借錢,硬是一次湊了800元給專業組送了過去。

  楊善洲退休回到大亮山林場種樹,全家想方設法借了5萬元在施甸縣城附近買了一塊地,勉強蓋起了一幢新房。老伴找到楊善洲:能不能湊點錢,幫娃娃們還賬?楊善洲東拼西湊僅拿出9600元。為了不拖累孩子們,楊善洲做主把房子賣了。

  他這樣説過:“我手中是有權,但它只能老老實實用來辦公事,在我這裡沒有‘後門’這回事。”

  楊善洲的二女兒初中畢業後想去參加縣上招工考試,但由於戶口是農村的,不能報考,就請父親找找人幫她轉成城市戶口,楊善洲不同意。後來,二女兒到鄉下做了代課教師,通過考試轉正後,又苦讀兩年取得了中師畢業證,至今一直在施甸鄉下小學教書。

  他一輩子在家務農的大女兒也曾有做“公家人”的機會。那年,因家裏缺勞力,她輟學回家,鄉衛生所、供銷社讓她去工作,但楊善洲不同意。

  他這樣説過:“不要想人民、黨對不起我們,多想一想我們的工作怎麼樣,有沒有對不起黨和人民的地方。”

  楊善洲擔任地委書記後,按照政策組織部門上交了他家人“農轉非”的報告,他聞訊後堅決要求撤銷了報告。

  但他幫助幹部群眾解決實際困難從不馬虎。1982年,他下鄉了解到瓦馬小學校長楊盈昌在不通公路不通電的鄉下工作了20多年,妻子和兩個孩子都還在農村,家裏生活很困難。他沉默了。回去後,他向地委提出,要關心農村教師的生活,幫助他們解決實際困難。不久當地政府為楊盈昌等一批農村骨幹教師的家屬辦理了“農轉非”。

  大亮山林場有一個工人得了肝硬化,大量腹水,生命垂危。他一家子都在農村,拿不出錢醫治,家人邊哭邊為他準備後事。楊善洲得知後,連夜趕到縣城醫院,找到醫生説:“我們這個工人夠苦了,沒享過一天福,你們要全力搶救,只要對病人有用,要什麼藥就儘快去調,醫藥費,我負責!”醫院第二天調來了特效進口藥,工人的命保住了。楊善洲去醫院探望他,這個工人抓住老人的手,淚落如雨。

  他這樣説過:“我覺得當個領導已經夠‘特殊’的了,還想多佔點其他的便宜,就太不應該了。”

  一年夏天,他到一個村莊,恰好碰到村民收摘水蜜桃,村裏果園的水蜜桃是他前些年給嫁接的。管果園的村民聽説他來了,就拿來一筐水蜜桃。他接過用秤一稱,正好5斤,就掏出錢來,要付給那個村民。村民不肯收錢,説:“這是你嫁接的樹,還付什麼錢?”楊善洲認真地説:“嫁接歸嫁接,付錢歸付錢,你不收錢我就不吃了。”村民拗不過,只得收了錢。楊善洲這才把桃子拿過來請大家吃。

  退休後,楊善洲到大亮山創辦林場。考慮到老書記家裏生活困難,林場想給他家送些木柴,他堅決不要;前兩年,他家蓋房子,林場要送他木材,也被他謝絕了。

  和楊善洲在大亮山林場共事多年的周波,曾做過7年的林場會計。他清楚地記得,楊善洲的老伴因外出看病,坐過4次林場的吉普車,事後楊善洲向林場交了370元。

  他這樣説過:“入黨時我們都向黨宣過誓,幹革命要幹到腳直眼閉,現在任務還沒完成,我怎麼能歇下來?如果説共産黨人有職業病,這個病就是‘自討苦吃’!”

  1988年3月楊善洲退休後,又走進山光水枯的施甸縣大亮山,與15名職工一道開始了起早貪黑植樹造林的生活。

  那時,就地取材搭起來的40多間油毛氈棚是大夥的棲身處。1992年,大亮山林場蓋起第一間磚瓦房,大夥請楊善洲搬進新房住,他不肯,硬是讓給了新來的技術員。在四面通風透雨的油毛氈棚,老人一住就是9年。

  為了節約造林資金,楊善洲到集貿市場撿果核,常背個糞箕到村寨路上撿騾馬糞豬糞,給樹苗做底肥。那年,栽樹季節,他牽著馬去昌寧買樹苗,為了能及時把苗子栽上,他趕著馬連夜往回返,足足一天。

  1999年,楊善洲在山上用砍刀修理樹杈時,一腳踩到青苔上滑倒,左腿粉碎性骨折。很多人都想,老書記可以留在山下好好休息了。可半年後,他拄著柺棍,又走進了大亮山。

  他這樣説過:“作為黨員,不能光想著自己、光想著錢,要時刻牢記自己的使命。”

  楊善洲雖然是大亮山林場的主要創辦人,卻堅持不從林場領取報酬,就是因辦林場的公事外出,老人也總是自己付伙食費,從來不到林場報賬。

  最初的幾年,林場每月給他補貼70元伙食費,後來調到100元。林場曾多次要給他一個月500元的補助,他總是一句話頂回來:“我上山來是種樹的,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22個寒暑過去,大亮山林場人工林面積已達5.6萬畝。有人算過一筆賬:5.6萬畝就是1120萬棵樹,一棵樹按最低價30元算,價值3億多元啊!

  出乎不少人意料,2009年4月,82歲的楊善洲作出一個驚人的舉動:把大亮山林場的經營管理權無償移交給國家。施甸縣政府決定獎勵楊善洲10萬元,被他當場謝絕:“我早就説過,自己辦林場是盡義務,不要報酬。”

  保山市委市政府決定給予他20萬元的特別貢獻獎。經再三勸説,他接下了,10萬元捐給保山第一中學,3萬元捐給林場建瞭望哨,還有3萬元捐給山下老百姓修澡堂。餘下4萬元,留給他一生愧疚的老伴。

  老人去世後,人們把“大亮山林場”改名為“善洲林場”,永遠懷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