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感動：烈火濃煙他們這樣攻堅

火災後，焦曉陽（右一）與戰友一起找出藍凡教授被燒燬的電腦。

　　本報記者 謝衛群攝

　　【閱讀提示】

　　在上海“1115”大火燒得最猛烈、撲救最艱難的時候，他們十余次衝進火海，在濃煙密布的28層樓頂、腳手架發燙的13層樓高空和熱浪翻滾的樓梯間，救出了26人。他們是已經在消防戰線奮戰了多年的老戰士、上海消防二勤支隊彭浦中隊的焦曉陽和他的戰友。

　　“天啊，這麼大的火！”

　　15日14時47分左右，當燃燒中的上海膠州路728號大樓呈現在眼前時，焦曉陽，這個在消防戰線奮戰了9年的老戰士都驚呆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火！與以往火警一個點一個面不同，28層的高樓，四面都在燃燒，火光沖天，濃煙滾滾，直衝雲霄。

　　就在大火最猛烈、撲救最艱難的時候，焦曉陽和戰友一起十余次衝進火海，他本人參與救出了26人。而在這一火災事故中，整個大樓被救出的總人數約為160人。

　　8分鐘，成功營救樓頂13人

　　大火中看到兩位消防戰士上來，樓頂眾人激動不已

　　大樓著火後，有圍觀群眾驚呼：樓頂有人在求救！風大火大煙大，不及時營救，樓頂上的人也有危險。

　　不一會兒，警用直升機來了，在樓頂盤旋著，卻無法降落，濃煙太大，溫度太高，不得不放棄空中營救。

　　“樓頂上有人，攻堅組內攻進去營救！”這是焦曉陽得到的命令。戰鬥之前，他所在的上海消防二勤支隊彭浦中隊組建了攻堅組，身為副隊長的焦曉陽擔任組長。攻堅組，就是“啃硬骨頭”組，哪最難，就出現在哪。

　　焦曉陽帶領黃江、王定鋼、邵超傑三個戰士立即衝進了火海。

　　大樓已經斷電，一片漆黑。他們選擇從樓梯登頂。樓梯內，濃煙密布，熱浪翻滾，不時有玻璃等碎片橫飛。焦曉陽和隊友顧不得許多，一直向上。

　　到達13樓時，他們發現一位老人癱坐在地上，難以行動。焦曉陽當即留下王定鋼、邵超傑兩位戰士先救老人，他和黃江繼續登頂。

　　僅僅5分鐘，他倆就出現在了樓頂。此時，頭戴安全頭盔的工人和居民蜷縮著身子，被煙熏得淚流滿面。看到兩位消防戰士上來，眾人激動不已。一位民工跑過來激動地説：你們來了，我們就有救了！

　　曉陽迅速地清點人數，13人，11位是在樓頂工作的工人，兩位是樓內的居民，其中一位是女性，懷裏還抱了只愛犬。憑經驗，曉陽很快對他們的年齡有了判斷，基本是20-50歲之間，這樣的判斷讓他作出一個決定：已沒有其它救援手段，所有人完全可以跟隨他從樓梯走出去。

　　他快速地將大家組織起來：“大家排成一排，我開路，黃江斷後，這位女同志排中間，第二個人拉著我後面的衣服，後面的人手拉著手，無論發生什麼情況，絕對不可以松手。”眾人頻頻點頭。他把自己的手電交給中間的女同志，一行人快速進入樓梯通道。

　　黑暗、熱浪、碎片、濃煙，通道內依然危急。但是，因為焦曉陽的帶領，13人都服從命令，沒有一個人松手。僅僅8分鐘，他和黃江把13人平安地帶出大樓，交給救護人員。

　　13層樓高的半空，成功營救5人

　　一面是燃燒的大樓，一面是13層樓高的半空，腳手架在發燙，情況萬分危急

　　成功營救頂樓13人後，焦曉陽和戰友沒有停歇，他們又立即衝進火海，盡最大可能營救居民。

　　大火面前，居民的逃生方法千差萬別。大樓正在施工，四週包裹著腳手架。在13樓和14樓之間，半空懸挂著5位居民，3男2女。他們是從更高樓層爬下來的，到半途中爬不動了，有的還受了傷，並伴有呼吸困難。其中，還有一位70多歲的老人。一面是燃燒的大樓，一面是13層樓高的半空，腳手架在發燙，情況萬分危急。

　　就在居民們幾近絕望的時候，焦曉陽帶領的攻堅組到了。

　　焦曉陽再次進行有效組織：組織梯隊，派一個戰士沿腳手架攀爬出去接應這幾位居民，其他戰士在樓層內接應。黃江迅速地攀爬了出去，他站在腳手架上，一手擎住腳手架，一手去接應居民，然後一一將他們拉送到樓內。

　　5位居民順利地進了大樓，其中的幾位卻再也沒有力氣行走。於是，焦曉陽和幾個攻堅組員將他們一一背下樓來。

　　大火中找到倖存者，第一反應就是救人，可是，也遭遇了不願被營救的居民。在9樓，黃江碰到了一位女居民，她蹲在家門口，滿臉烏黑，幾近崩潰，堅決不走，因為還有東西沒拿出來。“大姐，走吧，只要生命在，一切都會有的。”一番勸説，這位女同志才依依不捨地起來，隊員們將她救出了大樓。

　　大火後，為居民搜尋重要物品

　　17日，他們再次返回事發大樓，為學者尋找電腦

　　焦曉陽帶領的攻堅組從15日下午一直工作到16日上午，他們不斷搜尋倖存者。

　　此後，他又得到一個命令，為一位學者搜尋電腦。於是，17日下午，他們再次返回事發大樓，為學者尋找電腦。

　　上海大學教授、藝術理論家藍凡正在撰寫的《電影藝術論》起草至今已近十年，150余萬字的手稿保存在兩台電腦和多個移動硬盤中。

　　在21樓，藍教授曾經的家裏，物品已全部被焚燬。焦曉陽等三位消防戰士貓腰鑽進滿是被燒燬書籍的房間裏，扒開灰燼尋找電腦的蹤跡。終於，已被燒變形的兩台電腦和多個移動硬盤被挖了出來。

　　儘管經歷了9年的火場考驗，儘管他竭盡所能地搶救了樓內居民和他們的財産，但是，面對這場大火和大火中不幸的罹難者，焦曉陽依舊深感悲痛。

　　別停下，救人，還是救人！

　　——焦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