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風波”中那些糾結的價值觀

　　在登陸香港資本市場整整一年之後，中草藥洗髮用品市場霸主、霸王國際遭遇了來自香港的首次重大考驗。7月14日港媒《壹週刊》一篇名為《霸王致癌》的報道稱，霸王旗下的多款中草藥洗髮産品，經過香港公證所化驗後，均含有被美國列為致癌物質的二惡烷。當日，霸王國際一度放量大跌18％，並於下午2時30分暫停買賣。（《21世紀經濟報道》7月15日）

　　一時之間，“霸王風波”在化粧品、洗滌用品行業激起不小波浪，在更廣範圍內激化著國人的恐懼。這些年，國人從吃的喝的穿的再到今天洗頭用的，似乎無時無刻不被有毒物質包圍。霸王洗髮液涉嫌含有二惡烷，它在美國被列為致癌物質，但不論中國還是歐盟，不論東盟還是日本，現行化粧品管理對化粧品原料副産物二惡烷都未作規定，對化粧品原料帶入二惡烷也未作規定。二惡烷到底對人體有多大傷害？化粧品中到底允許帶入多少二惡烷才不會對人體構成傷害？公眾依然迷惑在各種混亂的信息中。

　　這些專業問題需要交由專家考慮，公眾在“霸王風波”的口水戰中，卻分明感受到幾種“價值觀”的糾結和對抗。它所帶來的擔憂，並不見得次於二惡烷帶給公眾的擔憂。

　　“霸王風波”乍起之時，霸王國際在其官方微博稱，現行化粧品管理對化粧品原料副産物二惡烷都未作規定，所以“市面上所有使用環氧乙烷加成工藝生産的表面活性劑都含有不同量的二惡烷，使用此類原料的化粧品也都含有不同量的二惡烷”。霸王上述説法是將整個洗髮水、化粧品行業“拖下水”，公眾對於霸王所稱“大部分洗髮水都含有二惡烷”是否屬實並不知情，霸王如此表態是基於公關術還是基於對事實的説明，公眾也無從判斷。但這樣的邏輯反映出來的企業價值觀是，只要別的企業都做的事情，不管是對還是錯，霸王這樣做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可大家都在做的事情如果符合行業標準符合企業良知還好，如果大家都在做的事情于消費者有害呢？是不是還繼續要和行業的“潛規則”保持一致？

　　在這起“霸王風波”中，絕大多數公眾保持著理性圍觀和期待真相的姿態。但筆者從一些網帖中注意到，一些網民多多少少帶著情緒指出，為什麼每次中國有自己品牌的時候，就有人拿外國標準來衡量我們自己的産品，難道外國品牌一直都是最好的？哪個品牌沒有一定的發展過程？所有行業標準都是龍頭老大為了保住自己位置而叫人制定出來的。這樣的輿論，或明或暗地指出，“霸王風波”其實是外資品牌設計的“陰謀”，霸王明顯是“被黑”。

　　霸王洗髮液涉嫌致癌的風波中有沒有人為操控的因素，這是不是外資品牌打壓霸王的“陰謀”？目前還沒有人能肯定。在中國中草藥洗髮液市場，霸王品牌在2006年、2007年及2008年上半年的市場佔有率分別為24.3％、43.5％及46.3％，遠遠超過排第二位的品牌。霸王洗髮液的市場份額一度向很好，這對一些外資品牌當然會構成“威脅”。但無論市場份額再高的品牌，無論它是民族的還是外資的，一旦出現了有可能對人體構成危害的成分後，首先應該就事論事考慮的，還是它的“健康度”，而不是它的“出身”。所以，在這場“霸王風波”中，那些以從保護民族品牌出發的“動機論”式的價值觀是不可取的。

　　作為消費者，沒人希望“霸王”出事。在請第三方公開檢測的過程中，當事企業一定會採取一定的公關行動，但無論怎樣公關，一定請注意把消費者的生命健康放在第一位。那些“力挺”霸王的擁躉，這時還是要把消費者的生命健康置於民族品牌的利益之上。我們一起，耐心等待真相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