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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遺保護持續升溫 傳承及保護方式問題仍待解

發佈時間:2012年11月01日 14:50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人民網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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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30日,山東省汶上縣中都民俗館開館;10月20日,山東民俗文化陳列館開館……如今,隨著各地民俗館的建館、開館,非遺保護也在持續升溫中。非遺人、政府、民間多方互動,力圖保護歷史淘洗流傳下的傳統民間民俗文化,然而如何延續傳承,傳統保護與生産性保護孰重孰輕、如何把握等一系列的問題,都是焦點之爭。

  非遺保護,只為不斷代

  10月20日,山東民俗文化陳列館在濟南大學開館。四大展廳,陳列著山東省內極具代表性的非遺器物,吸引了大批觀眾和學生的駐足。今年9月,第二屆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産博覽會在臺兒莊舉行,人潮涌動的山東17市展館絲毫不遜色于由全國各省市聯合組成的中國館。

  如今的非遺,開始漸漸成為民眾追捧的熱點。在民俗館、非遺博覽會上,民眾見識到的不僅僅是代表性非遺器物,還有通過現代化生産性保護“改造”而成的“新鮮事物”。

  但是,也總有例外,在濟寧展區,59歲的農民李景春和他的彩印花布卻顯得形單影隻。

  沒有多餘的點綴,帶有濃厚鄉土氣息的五色花布一字鋪開,略顯“土氣”,然而李景春卻告訴記者,這些都是能夠出口海外的“時髦貨”,“你看這幾個喜鵲的,還有富貴吉祥花的,外國人都很喜歡。”

  傳承4代,做了40多年彩印花布的傳承人李景春告訴記者,自己最自豪的事情是這一生積攢下的2000塊刻板和數不清的花布。然而今年59歲的他最憂愁的卻也是這2000塊刻板的傳承問題,“我們家是傳男不傳女,不傳外人,我只有4個女兒。”而且,這個在過去嘉祥農村幾乎每家都有的物品,如今早已成了淘汰産品。

  彩印花布,流行于山東濟寧嘉祥一帶。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裏,是當地農村女孩出嫁時必備的包袱。然而隨著社會的發展,如今的彩印花布正在失去它的功用,更多的是作為工藝、裝飾品、禮品。“這個活不能當正式工作來做,要是做這個,連飯都吃不上。現在的快速發展對於傳統手工藝的衝擊太大,以前在農村嫁娶,誰家不用?但現在哪還有人用這個,孩子們當然也不願意學。曾經它是一種謀生手段,從我祖輩開始,就賣顏料、印包袱,傳了幾輩子的技藝,到我這裡丟了就説不過去了。我沒有兒子,女兒們也不願意學,因為大女兒是學美術的,所以傳給了大女兒。她會畫,但還不會做刻板。”李景春説道。

  事實上,在第二屆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産博覽會上,面臨傳承問題的非遺項目不在少數。彩印花布不是特殊的,更不是唯一的。

  生産性保護不是機械化生産

  百度百科記錄,非物質文化遺産(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根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産公約》定義,指被各群體、團體、有時為個人所視為其文化遺産的各種實踐、表演、表現形式、知識體系和技能及其有關的工具、實物、工藝品和文化場所。

  目前,山東全省共有國家級非遺名錄153項,省級419項,市級1465項,縣級4720項,大部分市和縣(市、區)已公佈了第三批名錄。全省形成了較為完善的國家、省、市、縣四級非物質文化遺産名錄體系,全省共有國家級代表性傳承人50名,省級傳承人262名。

  作為非遺大省,信手拈來的山東省非遺項目比比皆是,如東阿阿膠、周村燒餅、濟南面塑、楊家埠年畫、濰坊風箏等等,然而相對的,觀眾不熟悉的,正在面臨傳承、生存困境的瀕危非遺也同樣不容小覷。“這是一個關於傳統保護還是生産性保護的問題。瀕危的傳統老技藝需要保護,然而社會發展必然會有現代元素的加入,市場化、經濟運作必定會要求生産達到一定的規模,這勢必會走上機械化生産,傳統工藝就不是非遺而是現代工藝品。現在我們慎提産業化,因此才會有了生産性保護一説。可是我們要清楚,真正的非遺應該是手工傳承的。其實,可行的方案應該是將傳統保護與生産性保護分別進行。”山東省民俗學會副會長王丕琢説道,例如萊蕪錫雕,“將傳統和現代生産分開做,我們説的現代化生産,不是製作上的形成規模而是經營上形成規模。”

  保護不是只此一家而是海納百川

  當單個的手工傳統生産遭遇大規模的現代化生産,勢必會遭受衝擊。然而這在王丕琢看來,傳統並不等於無人問津,“還是會有人需要,有些人就喜歡傳統手工藝。真正的民間藝術品自古走的就是高端路線,例如雲錦在古代也是皇帝才能穿,皇帝才能消費得起的高端産品。非遺一定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有的它就是陽春白雪,有的則是下裏巴人,例如泥塑、風箏,它從傳承開始便是民間老百姓之間流傳的民俗。”

  同樣,在經歷了歷史時空優勝劣汰之後的這些傳統技藝,在面臨機器化、現代化生産這個前所未有的難題前,産業交易會、博覽會成為近年來宣傳、保護非遺的流行方式。有些民間藝人、傳承人可能一年都要奔波于全國各地、甚至海外參加博覽會。王丕琢卻認為,藝人參加博覽會雖然會起到宣傳非遺的作用,但是過猶不及,也可能將是一個“隱患”。

  “藝人們走出家鄉參加博覽會、交易會,走出了自己原有的創作空間來到博覽會,他可能會碰到其他地方前來參加的和他同種技藝的民間藝人,如很多地方都有的泥塑,這些藝人看到別的技法,他就想要學習借鑒,就想要添加到他自己的創作中。他的創新,事實上也可能讓他的作品失去了獨有的文化價值,成為普遍、共有的特性。”王丕琢説。

  同樣,在非遺博覽會上,觀眾欣賞到多種多樣的非遺項目,或許一個剪紙就有十數家,一個泥塑就有數個派系,但人們記住的往往是作為項目傳承人被重點推薦、也是最著名的那一位。

  其實,除了最富盛名的,傳承和正在堅持這項技藝的還有很多人,他們的技藝可能不是最棒的,但是同樣也是別具特色的。“濟南面塑大家都知道,但是我們往往只注意了代表性傳承人,所以其他傳承人可能就面臨著無人問津的困境。當我們在看到最有名氣的那個的同時,其他的也不應該忽視。”王丕琢告訴記者,只有這樣才是真正的傳承和保護。

  保護過“度”結果是“變味”

  事實上,當老傳統技藝在經歷著如何延續、傳承的考驗時,還有一批民間藝人也在躍躍欲試,試圖加入非遺這個大家庭中。雖然每年幾千到萬元的資金扶持並不是很多,但是“非遺項目”和“傳承人”這兩個頭銜,實在誘人。在第四屆山東文化創意産業博覽會上,一直想要申請非遺的布編藝人周孟新因為不知道怎樣申請非遺和申請傳承人而苦惱。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産,王丕琢表示,“非遺項目必須是經過群眾認可,有文化內涵、有歷史、有傳承的項目才能申報。”而沒有傳承,只是獨創、或者改編,只能稱為現代工藝品。“非遺申請要經過層層申報,首先要到當地文化局申請,被列入縣級名錄後,才能申請市級名錄、然後省級名錄、國家級名錄。而傳承人則必須是先列入非遺名錄才可以申請。”王丕琢説道。現今,為了保護瀕危傳統民間民俗文化,非遺保護勢在必得。也因此,一些“有心人”借機將“保護”錯用,濫竽充數或是直接將非遺保護“變了味道”。“例如惠民胡集書會,這個在每年正月12日到17日,在惠民胡集鎮舉辦的藝人交流、收徒、祭拜、表演的集會,因為它的特定時間、特定地點和特定人群而被選入非遺名錄。當然這個在過去盛行的集會,到現在已經逐漸名存實亡了,幸而當地政府提前意識到,所以每年拿出專項資金請這些藝人去當地表演,扶持藝人。當胡集書會列入非遺名錄後,因為想要“探索”保護而舉辦“‘五一黃河森林公園胡集書進濟南',這樣‘異時異地異人'的表演,但這早已不是惠民‘胡集書會',它成了一次曲藝匯演,舉辦一年便停辦了。”王丕琢告訴記者,非遺保護需掌控有“度”,不然很可能會在探索過程中“好心辦了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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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傳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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