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熬夜看球之餘，在手機上寫了幾個標題，發給球友們：

　　“萊將軍頭槌建首功 戈先鋒回馬取荷蘭”

　　“小巴神單騎遊太虛 老舍瓦雙箭全美名”

　　“獻金球庫隊長祭母 演絕殺瓦雷拉救主”

　　“鬥牛士振威破綠衫 霍太公變陣擒海盜”

　　“風雲變北極熊蹣跚 生死訣鬱金香飄零”……

　　一球友是體育版編輯，迅速回短信驚呼：“章回體小説《歐洲盃演義》？”

　　二

　　把歐洲盃賽事寫成演義，其實是個好主意。當然，需要等到全部賽程結束，等到新的王者出現，故事才會有一個主線。

　　球場如戰場，綠茵如江湖。有歷史恩怨，有經典之役，還有説不完的精彩片段，層次很豐富。本屆歐洲盃小組賽剛剛結束，還沒進入淘汰賽階段，就有了很多值得説道的故事。

　　“死亡之組”。原以為只有B組才是“死亡之組”，四支球隊世界排名都在前十，沒有想到A組和C組也不遑多讓。A組裏俄羅斯首場氣勢如虹拿下捷克，再平東道主波蘭，都以為他們晉級八強沒有懸念，卻不料最後一輪面對希臘時中箭落馬，被捷克和希臘雙雙趕超。C組，意大利兩球拿下愛爾蘭之後，隊員們還不敢慶祝，直到西班牙勝克羅地亞的消息傳來，他們才能確定晉級。

　　“思考人生”。意大利隊的巴洛特利人稱“巴神”，一方面是球場上常有神奇表現，一方面也因為其行事乖張，有點“神”。意大利首場對西班牙一役，巴神先是演出了神奇的蝎子擺尾式停球，接著又在處理一個絕佳單刀球的時候，讓人大跌眼鏡地慢慢悠悠。中國球迷隨即幫巴神給出了一百個“思考人生”的理由，不過“巴神的世界你不懂”，巴神還是在對陣愛爾蘭時打進了神奇進球。

　　“老將出馬”。烏克蘭隊長舍甫琴科36歲，雖説在世界足壇叱吒風雲了十幾年，但畢竟歲月不饒人，很少人會想到這位賽後即將退役的前鋒能在對瑞典隊的比賽中頂進兩個頭球，靠一己之力完成對強敵的逆襲。老將出馬，一個頂倆，這句中國俗語用在舍瓦身上真是最合適不過。舍瓦的精彩表現也讓許多球迷狠狠地為自己的青春懷了一把舊。

　　三

　　誰也不知道最後一統江湖的武林盟主是誰。但是成王敗寇的路上，已經平添了八塊鋪路石板，其中不乏上好“石材”，比如兩年前的世界盃亞軍荷蘭隊。

　　中國的演義小説，喜歡通過故事來講一個道理。荷蘭隊“走麥城”正是個好教材。

　　英超的最佳射手、德甲的最佳射手、國米的中場靈魂、拜仁的天使之翼……“得一可安天下”的人才都在陣中，偏偏就能三場全負一分未得，總得講個道理。荷蘭人現身説法了羅本説，有時事情還是自己關起門來説比較好，那意思是內訌的家醜不好外揚；隊長范博梅爾説，我只能先和自己談談，這是朦朧詩的筆法加上“詩可以怨”的精神；還是斯內德更直率，他説，我們一直強調把個人主義放在一邊，但這顯然沒有發生。説得有點兒繞，卻很明白地解釋了為什麼11個天才組成了一支爛隊。“個人主義要不得”，這就是道理。

　　隨著淘汰賽的開始，每一場勝利都會更精彩，每一場失敗也會更悲壯。贏有贏的道理，輸有輸的道理。其實，道理説多了也沒用，關鍵在於能不能做到。實在做不到，贏不了，也沒有關係，因為永遠會有一個“硬道理”可以講

　　“但是，這就是足球。”他們經常這樣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