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強

　　來勢兇猛的俄羅斯人，製造了歐洲盃歷史上的第一個90後進球。循著前輩薩連科、阿爾沙文的命運軌跡，扎戈耶夫一夜成名。

　　捷克的架子還在，但早沒了當年的精氣神。巴羅什整場夢遊，羅西基形如工兵，切赫“中規中矩”地身中四彈──三個過氣偶像串起的中軸線，似乎只是想證明“當年我們也闊過”。

　　當年捷克的確是闊過。內德維德、揚 科勒金戈鐵馬的時候，扎戈耶夫還在自家後院撅著屁股玩尿泥。不過當“黃金一代”被人叨咕了快二十年之後，如今的捷克連一點余暉也不剩了。

　　鬍子拉碴的捷克人，勉力捍衛著昔日的榮光。他們其實也不是沒有機會，只是要比年輕的對手慢了半拍。但恰恰就是這慢了的半拍，被虎狼年歲的俄羅斯人揍得滿地找牙。這樣的場面看上去相當殘酷，尤其是想起1996年的時候。

　　一次次的悲情出演，捷克人執拗地觸碰著一代人的煽情記憶。只是現如今的歐洲盃，的的確確屬於90後的天下。

　　時間這東西，給人期待，又讓人絕望。

　　關於歲月和命運的關係，俄羅斯人的解釋是：“門第高貴”只不過是祖先的遺留。捷克詩人説，“我老是在想，死去之後，人還是活著的。”只有中國的民諺最直白，也最形象：“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當年捷克的“黃金一代”，曾是多少文藝憤青的偶像──內德維德、布呂克納，和哈維爾、昆德拉、德沃夏克的名字一起，構成了他們的文藝想象。文藝憤青們執著地迷戀著捷克，捷克足球的屢屢悲情又催化著這種迷戀。他們一次次目送著偶像蒼涼的背影，一次次淚眼婆娑，一次次用“最後一抹余暉”這樣的酸詞，磨出了大夥的耳繭。

　　直到這樣一個夜晚，捷克人用16年歐洲盃最慘痛的一場失敗，封存了關於“黃金一代”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