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再一次説起這些話題，因為4年前就説過，8年前也説過──甚至12年前。我不想重復以前説過的話，但已經存在腦子裏的那些回憶，又很難變成新的話蹦出來。

　　我不想一遍又一遍説波波斯基克魯伊維特菲戈戈麥斯內德維德布呂克納……這些正面的回憶，希丁克哈吉之類負面回憶也不想老去提他。希大師不過就是讓荷蘭輸了個1比4麼，不就是之後又被皇馬趕走了麼，不就是20多年無冠麼，又何必去黑他。

　　但足球終究是讓人願意參與，願意看，願意説起的事情。我更害怕説這無數個4年間的別的事情，比如4年前我在北京東二環還能租到3000以內的兩居，現在三環的兩居是5000，而04年歐洲盃前在西直門內大街略偏一點的地方，還能租到1400的兩居──讓我們回到足球上吧。

　　和世界盃相比，歐洲盃的比賽更緊湊，包裝的也更精緻。老實説它並沒有給我留下如世界盃那麼多印象深刻的片斷，如童年的老馬，小小少年時候的巴喬，青少年時代的羅納爾多以及6年前那銷魂一頂。但在我理解，歐洲盃更殘酷，它不提供那麼多傳奇，它不像世界盃那樣對許多球隊來説你打到8強甚至只是小組出線就贏得了成功。

　　正如歐洲盃沒有三四名決賽所暗示的那樣，這比賽只有一個成功者。

　　強隊沒有奪冠意味著失敗自不必提。哪怕像俄羅斯那樣打進了4強，它又贏得了什麼呢？它沒有創造歷史，它曾經成績更好，並且在拋棄了邊路進攻的傳承之後，一支四不像球隊呈現在大家眼前。

　　甚至沒有贏得更多球迷的心，再過N個4年，也許只有數據流球迷才會嚴謹地提到，俄羅斯和土耳其曾打進某屆歐洲盃四強，後者在8進4時打出了一場經典戰役。當年令多少女性瘋狂的努諾戈麥斯，現在他是歷史中的浪花呢？是漣漪呢？是水滴呢？還是關掉的水喉呢？

　　這或者只是我個人的感覺，或許是世界盃與歐洲盃影響力所導致的差距。但眾所週知歐洲盃參賽者在更加艱難的比賽中前進並付出代價，所贏得的榮譽和影響力卻在事實上遠遠遜色于前者。我們不能要求什麼，如同對房價一樣，但至少可以生出感嘆，眼前這現實殘酷。

　　比爾霍夫的職業生涯遠勝羅西，但他不是金童和瑰寶，歐洲盃冠軍不是世界盃冠軍。我們無論如何去讚美甚至吹捧歐洲盃的高水準都無法回避這一點，就像現實一樣，付出的多不一定得到的多，我不知道我們應不應該習慣這一點。

　　世界總是殘酷的，什麼世界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