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編輯做版時問我“為什麼是美國總統尼克松邀請美國費城交響樂團訪華，而不是中國政府邀請費城交響樂團？”這段39年前的舊話重提，很多環境、觀念、認識都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1973年的中國，要想主動選擇並邀請一支美國樂團造訪中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與歐洲由政府撥款支持樂團也不同，美國的樂團都由民間基金會自行籌款運作，因此，如果美國政府想要做一次國與國之間的文化交流，就必須由政府出資或者籌款邀請樂團代表政府出訪，所以，1973年費城交響樂團的訪華是由時任美國總統尼克松發出邀請的。

美國費城交響樂團幾位管樂手在長城合影（攝影：柴春霞）

　　對於西方古典音樂世界來講，39年前的中國幾乎是一片荒漠，尤金 奧曼迪大師率領費城交響樂團的造訪是一次純粹的軟外交，想要按照常規做成商業巡演是根本不可能的。隨著中國的改革開放，費城交響樂團多次造訪中國，與1973年不同的是，之後的這些中國巡演無一例外都是由中國的演出商發出邀請，按照國際標準的商業巡演運作的。從這個角度看，費交在中國的演出已經變得再民間、再商業不過了，不過，這支頭頂著中美建交文化大使桂冠的美國樂團的每次造訪，依舊會受到中國政府的最高禮遇。

　　而這39年，費城交響樂團經歷了輝煌時代，也有破産保護危機以及如今的浴火重生。就在此次中國巡演之前的一個月，費交剛剛宣佈解除了破産保護，而樂團走出危機的第一站就選擇了中國。與以往訪華巡演只選擇北京、上海兩座城市不同，今年費交選擇了與國家大劇院深度合作，巡演城市也擴大到了北京、上海、天津、廣州、成都5座城市。新近與國家大劇院簽署的5年中國計劃，更將每年的中國巡演期延長到一個月，這在當今的頂級樂團中也堪稱是開創性的。這同時還意味著樂團必須壓縮在國內以及其他國家的檔期。

　　今日之繁榮的中國，古典音樂欣欣向榮的市場令歐美大為艷羨，早就有歐洲的音樂家視這裡為西方古典音樂的“新大陸”、“重生之地”。而費城交響樂團則是深入中國、身體力行的“急先鋒”。登長城回顧歷史，不是為了懷舊，而是為了今後借助中國復興他們的古典音樂。反過來，借助“費交們”中國的音樂藝術又何嘗不是一個大發展的最佳時機。文化藝術的交流從來都不僅僅是單向的獲利，雙贏才是最佳選擇。（記者：李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