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春／畫

　　5月16日,在武漢一處餐飲夜市攤點前,多名城管隊員舉著用網絡語言寫成的宣傳牌:“親!吃路邊攤不衛生哦!”“色素、致癌物、香精、化學添加劑,童鞋!你能hold住嗎?”當地城管負責人表示,此舉是“攻心計”,店主市民“不理解讓我們陷入尷尬境地”(5月18日《楚天金報》)。

　　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面對街邊夜市攤點,城管部門放棄使用強制執法手段,而選擇訴諸輕鬆活潑的網絡語言來“攻心”,不僅“攻”攤販之心,也“攻”食客市民之心。從某種程度上看,該“攻心計”,確實深得“攻心為上”的兵法精髓。

　　應該説,近年來,這種強調“攻心”的城管執法策略思路,並非武漢城管獨有,而是全國各地許多城市都不約而同採取的普遍做法。比如,此前在南京出現的城管“圍觀執法”,最近在濟南發生的城管“下跪執法”。另外,最近以來,不少地方紛紛熱衷組建的“女子城管”、“美女城管”,實際上也可視為是“攻心計”的一種具體表現形式。

　　舉牌宣傳之類城管“攻心計”,是否必要和有意義?回答當然還是肯定的。無論如何,相比我們常見的那些充斥著“罰沒”、“纏鬥”情節,“攻城”意味十足的城管執法場面,“舉牌宣傳”式“攻心”執法,總歸是文明、人性了許多,也可接受了許多。但是,如果因此,我們便拔高“攻心計”的攻心效果,甚至覺得它就是化解攻取城管尷尬困境的根本出路、靈丹妙藥,顯然又是過於天真和一廂情願了。

　　為什麼長期以來,在全國各地,我們的城管執法總是易於陷入不被理解的“尷尬境地”,城管與攤販之間、與市民之間的關係總是顯得那麼劍拔弩張、脆弱不堪?問題顯然絕不僅僅在於表面上的城管執法具體方式手段、計謀策略的選擇上,而更在於,伴隨城市社會的發展,在我們的城市管理背後,淤積鬱結了太多根本性結構性同時也是體制性制度性的深層社會秩序矛盾。

　　所有這些深層內在的秩序矛盾,都並不是簡單地以“攻心計”取代“攻城計”就能得到根本化解的。在這裡,我們恐怕必須意識到,“攻心”雖是兵法、用兵的上策,但卻並非是國法、治國的上策及根本方略。古人所謂“以正治國,以奇用兵”,説的便是這個意思。而無論宏觀的城市管理,還是微觀的城管執法,顯然都不是一件臨時權宜性的“兵事”,而是一件常態根本性的“國事”,關乎的是整個現代城市生活中各種基本的生態秩序關係。

　　就此而言,城市管理和城管執法,實際上並無捷徑、奇謀可言,粗暴的“攻城計”固然不可取,看似溫情的“攻心計”同樣不可依賴。

　　湖北 張貴峰 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