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淼

　　“迷離蝶樹千蝴蝶，銜尾如纓拂翠■。不到蝶泉誰肯信，幢影幡蓋蝶莊嚴。”為體驗清代詩人沙琛《上關蝴蝶泉》中營造的意境，人間四月天，亮麗明媚時，踏著小碎步，欣然尋覓心中那處唯美的蝴蝶泉。

　　從下關乘車，沿滇藏公路北行30余公里，再往車左側望去，一座古色古香的石牌坊便映入眼簾。牌坊上書著“蝴蝶泉”三個大字，聽聞此乃郭沫若遊大理時留下的墨跡。一處好地方，總會惹得文人墨客忘情揮毫潑墨，而遊人便能從凝望中浮想聯翩。從牌坊走過約百米，便來到蝴蝶泉邊，蝴蝶泉坐落在大理蒼山第一峰雲弄峰神摩山下，泉池面積50多平方米，為方形泉潭，四週用透亮的大理石砌成擴欄。正值四月，雲弄峰山上各種奇花異草競相開放，空氣裏瀰漫著清幽花草香，到處呈現出一派明亮絢爛的景象。霎時，我們心中淌過一股暖流，那是一種心醉神迷的享受。

　　蝴蝶泉有三絕，首先是“泉”。只見一串串銀色水泡自岩縫沙石中徐徐涌出，再汩汩冒出水面，泛起層層水花，一齣地表便匯聚成潭。得蒼山化雪之功，泉水清澈見底、毫無污染，且已由過去的一潭變為現在的四潭，這無疑是蝴蝶泉公園內最顯眼的景觀。捲起褲腳，徜徉泉邊，聽清冽泉水叮咚作響，看四週綠意盎然弄蔭如蓋，只一瞬間，一種清爽冰涼感便滲透進肌膚的每個角落。歡快奔瀉的蝴蝶泉，不正如一顆透明晶亮的寶石？這般身姿優雅地鑲嵌在綠蔭之中，勾勒出一番唯美秀麗的景致。

　　忽而，依戀的目光停駐在了泉池西北角那棵蒼勁的夜合歡古樹上。只見它橫跨泉上，蒼勁挺立，枝葉婆娑，樹蔭遮天蔽日，這就是著名的“蝴蝶樹”。聽説在4月初開花時節，白天花瓣張開如一隻只蝴蝶，夜晚又合攏吐出陣陣淡雅的幽香，還會誘使成千上萬的蝴蝶前來聚會。除了有靈動鮮活的泉水，當然還要有翩躚起舞的蝴蝶，才能共同成就蝴蝶泉這個詩情畫意的名字，編織一個色彩斑斕的夢。蝴蝶泉邊並不是任何時候都會有蝴蝶翻飛的，除了每年4月的幾天外，其他時間是看不到這種奇景的，我們慶倖，這一趟來得正是時候。

　　雖然如今的蝴蝶已不像十幾年前遊歷過的人描述的那麼多，但偶爾能見到聚集在一起的蝴蝶，仍留給我們深刻的印象。蝴蝶們大的如巴掌，小的如蜜蜂，或翩舞于綺麗山茶、杜鵑等花草間，或嬉戲于花枝招展的遊人頭頂。也有的盤旋于樹梢，宛如一個個小精靈，陽光之下，壯觀無比，煞是好看。想起徐霞客在他的遊記裏曾作過這樣的描述：“還有真蝶萬千，連須鉤足，自樹巔倒懸而下及于泉面，繽紛絡繹，五色煥然。”郭沫若也曾寫下“蝴蝶泉頭蝴蝶樹，蝴蝶飛來萬千數，首尾聯接數公尺，自樹下垂疑花序”的詩句。更有詩人形象地讚美蝴蝶是“會飛的花朵”，而合歡樹的花朵則是“靜止的蝴蝶”。想象的也好，親眼目睹的也罷，不會隨時間改變的，卻是人們對蝴蝶的那種真實誠摯的喜愛之情。

　　四月芳菲無盡，陽光清風怡人，山花爛漫多姿，幽香沁人心脾。清清泉水，綠綠古樹，悠悠蝴蝶，一起構成心中那最美的蝴蝶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