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江實驗小學報名現場，余女士和兒子小軒（化名）也擠在報名人群中。我和他們聊了很久，在他們身上，看到了今年很多面臨幼兒園升小學的家庭的縮影。

　　上午9點半，我原本在採訪一位武林幼兒園的小姑娘，小丫頭擺弄著媽媽的蘋果手機，一邊玩遊戲一邊和我閒聊。正聊著，我視野裏出現了一張肉嘟嘟的臉，是個小胖子，身上的橙色外套包住了小肚子。他大腦袋使勁往小姑娘跟前湊，眼睛直勾勾盯著手機，嘴裏嘟嘟囔囔，語氣越來越急，聽了半天才明白他在説：“我要玩植物大戰僵屍，她不讓我玩。”

　　坐在一旁的余女士小聲提醒兒子：“小軒，別鬧，這是人家的。”

　　“可我要玩大戰僵屍，她為什麼不讓我玩？”這小子扁扁嘴，居然生氣了。

　　我逗他：“你知道今天來這裡幹嘛嗎？”

　　“玩大戰僵屍，她不讓我玩。”

　　小軒的答案差點把我雷翻。

　　不過後來我發現，報名現場知道自己來幹嘛的孩子並不多，有説來春遊的，有説來做遊戲的，還有説來看漂亮衣服的校服很好看。

　　孩子懵懂，爹媽卻比自己考試還緊張。

　　“你説，2005年9月到2006年8月的孩子都參加面試，最大的要比最小的年長一歲，像我兒子這樣2006年出生的，明顯比人家嫩多了，不是吃虧麼？”余女士一臉焦慮地看著兒子。

　　小軒仿佛沒聽見媽媽的話，好不容易借來的蘋果手機，沒玩兩分鐘，又被主人要回去了，懊惱地在跺腳。

　　“乖，坐好，我們馬上就排到面試了，不懂禮貌等下要被老師扣分的。”媽媽想哄兒子。

　　沒想到小軒發脾氣了：“我就是想玩!”

　　“那等你考進了，媽媽就買個這樣的手機，讓你玩。”余女士毫不猶豫地向兒子許諾。

　　事實上，為兒子進民辦小學，余女士付出的心血何止一個手機。

　　她每週六送兒子去講故事班，訓練口頭表達能力，省得面試時答不上話；週日送兒子去學珠心算，給數學打基礎，説不定今年面試會考數學題；每天晚飯後還要陪兒子練跳繩，聽説這是許多民辦小學的入門項目……

　　余女士看著兒子，得意地説：“他現在一分鐘可以跳100下。”

　　為啥非選民辦？

　　余女士很無奈：“我家住城西，單位在城東，每天下班晚，家裏又沒有老人幫忙接送，我是奔著這裡的特困班來的。聽説家長每天最晚可以6點來接。”

　　余女士已經下定決心，要是兒子能上這所學校，立刻搬家，在學校附近租房子。

　　從買一隻手機到租一套房子，再到日日夜夜殫精竭慮地訓練孩子，爸媽們無非想替孩子選一所合適的學校。假如身邊的公辦學校，也能滿足家長的各種需求，那就完美了。

　　本報記者 沈蒙和

　　作者：沈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