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峰

　　由於近來端硯、歙硯的價格持續上漲，各種硯臺的價格隨之水漲船高，一些平時對硯臺不太關注的人也開始到市場上尋硯淘硯。筆者在西安的古玩市場上發現，有一種名為辟雍硯的陶瓷硯受到人們的喜愛，一是因為它很珍貴，二是因為它的造型十分奇特。

　　今年30歲、平時對收藏一竅不通的小鄭近來迷上了辟雍硯，他端著自己最喜歡的一塊辟雍硯讓筆者欣賞。筆者雖不能辨認真假，但對辟雍硯多少有些了解。辟雍硯是隋唐五代時期較為盛行的硯臺形制，因為形狀類似古代天子講學的“辟雍”而得名。小鄭問筆者作為建築的“辟雍”究竟是什麼樣子，筆者卻答不上來。小鄭則語出驚人，他認為藏界所説的“辟雍硯”看上去更像一種古羅馬建築，隨即他拿出在意大利旅遊時拍攝的古羅馬蒂沃利赫丘利神廟的照片與辟雍硯進行比較，筆者仔細觀察後發現，硯臺的底足看上去就像神廟的柱子，硯臺的上面看上去如同神廟的頂部，這樣一比較，意識中的辟雍硯竟然成了羅馬建築的微縮模型！小鄭説，第一次看到辟雍硯時，他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與其説它的造型源於中國建築，我覺得更像是古羅馬建築”，這樣的想法讓小鄭逐漸陷入對辟雍硯的癡迷。

　　西安建築科技大學研究古代建築的王松林老師對此也感到好奇，他認為辟雍硯的造型與真正的“辟雍”確實有出入。據他了解，“辟”是説中間有璧狀圓環，“雍”是指四週有一條環形水渠，根據《禮記》中對辟雍的記載，周天子講學的地方就是這個樣子。辟雍硯的硯堂呈圓形，其上正中隆起，周圍有一圈凹形的水槽，因此可以説其硯堂成“辟雍”造型。從北京國子監現有的辟雍，以及漢代復原後的辟雍來看，辟雍應是坐落在四週環水渠的圓形夯土基臺上，建築呈“亞”字形臺榭，而辟雍硯的硯堂通常是用十幾乃至二十多個底足托起，這樣看來辟雍硯的底足就與“辟雍”完全無關了。如此多的底足意義為何？一位博物館研究員告訴筆者，三國兩晉時期的多足硯並沒有這麼多的底足，一般以三到五個為常見，珠足硯和辟雍硯究竟如何出現目前尚無定論。

　　這麼多的底足能否就讓小鄭的“古羅馬建築説”站住腳呢？王松林告訴筆者，儘管辟雍硯看上去很像古羅馬建築，但他無法找到更多依據。相反，古羅馬人不用硯臺，使用的文具為墨水盒，因此他們幾乎不可能把神廟和文具聯絡到一起；古羅馬建築的梁柱結構是採用拱券支撐法，辟雍硯的底足只是看上去與梁柱相似，從建築學上講並無太大關係。

　　在筆者看來，辟雍硯上未解的謎題也體現了一種收藏樂趣。如今市場上的辟雍硯贗品很多，關注收藏辟雍硯的人也越來越多，購買時一定要提高警惕。辟雍硯有作為冥器使用的歷史，傳世的辟雍硯很少見，藏友可以通過土沁來判斷其真偽，就像一般陶瓷一樣，釉上的土沁若一撮就掉可以斷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