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宇珺

　　1972年，美麗的南亞小國不丹，年輕的吉格梅辛格旺楚克剛剛繼承王位。17歲的旺楚克向他的子民宣告：他更看重“國民幸福總值”，而不是當時盛行的“國內生産總值”（GDP）。

　　從此，人類有了這個“幸福的指數”。

　　國王之所以會提出“國民幸福總值”，是緣于對土地和文化的熱愛。當時尼泊爾已向全世界遊客敞開了大門，而旅遊經濟發展的同時，各種問題也層出不窮。年輕的旺楚克無比珍愛父輩們傳承下來的美好山水和傳統文化。如何既能帶領不丹子民走向現代化，又能保證土地和文化不受破壞呢？面對不可避免的全球化浪潮，如何能在順應潮流、開放國門的同時，盡可能多地保留傳統呢？

　　年輕的國王苦思冥想之後，找到了他的答案：在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之間保持平衡，在實現現代化的同時，不要失去精神生活、平和的心態和國民的幸福。在追求“國內生産總值”的同時，更要追求“國民幸福總值”。旺楚克認為，“經濟上保有獨立性”、“環境上保有原始性”、“文化上繼往開來”、“政治上實現良好的民主”這四點是“國民幸福總值”的基石。

　　上世紀80年代末，不丹開始推行“全民幸福計劃”，其中涉及全民免費醫療、限制遊客人數、立法保護國土森林覆蓋率等內容。據2006年英國萊斯特大學公佈的“世界快樂地圖”，不丹的“國民幸福總值”在亞洲位列第一。不丹也因此成為全世界遊客嚮往的“心靈家園”。

　　然而“國民幸福總值”除了經濟學，還涉及心理學和社會學等領域，因此量化並不簡單。事實上，在很長一段時期內，不丹都是依照經驗和感覺來實踐“國民幸福總值”的。直到2005年，不丹皇家政府決心將此幸福指數量化，從而為政策制定和項目開展提供更有效的參考。

　　不丹研究中心的人員翻閱了大量文獻資料，諮詢了不丹皇家政府和不丹百姓的意見，在世界各國學者專家的幫助下，最終將國王提出的四個基石進一步擴展為八個“幸福因子”：健康的身心、平衡的時間感、活躍的社交、活躍的文化、良好的教育、良好的生活標準、良好的政府以及良好的生態環境。

　　雖然“國民幸福總值”誕生於不丹，但是那些長期以來一直圍著“國內生産總值”團團轉的國家們也逐漸意識到，經濟的發展不是全部。2002年，英國首相布萊爾的策略小組策劃了一次關於生活滿意度和相關公共政策的討論會；2007年，美國啟動了“美國狀況”項目，旨在取代GDP，來更好地評價“美國的進步”；2011年，日本內閣府公佈了不以GDP為標準的“國民幸福感”測量指標方案。

　　正如環境經濟學家保羅霍肯所説：我們偷著未來，賣著當下，並稱之為GDP。是到了該回頭看看的時候了。

　　（摘自《看歷史》2012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