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泳池中爬了出來，張琳瞄了一眼記分牌──前三名中沒有他的名字。沒有太多的驚訝，似乎已經預見了這個結果。張琳沒有理睬不遠處幾名相熟記者的呼喊，踩著一地的水漬，低頭匆匆離開。他的臉上，沒有悲傷，只有無奈。

　　昨晚，在全國游泳冠軍賽暨奧運選拔賽男子400米自由泳決賽中，張琳僅列第四，未能達到A標。這意味著他在自己的本項上無緣倫敦奧運會。“不能接受也得接受。”張琳的語氣中充滿無奈。

　　四年前，同樣是在紹興，同樣是奧運游泳選拔賽，同樣的場館，同樣的項目，當時只有17歲的孫楊能與張琳一搏，卻被張琳一下子甩下3秒多，孫楊到達終點後哭紅了眼睛。

　　那一年，也正是張琳開始嶄露頭角，成為中國水軍領軍人的一年。在北京奧運會上獲得男子400米自由泳亞軍，實現了中國男子運動員在奧運會游泳項目上獎牌零的突破。2009年世界游泳錦標賽男子800米自由泳冠軍，並以7分32秒12的成績打破了由澳大利亞著名選手格蘭特哈克特保持的7分38秒65的原世界紀錄（將世界紀錄提高了6秒53)……之後的張琳紅得發紫，甚至被視為接替劉翔成為中國體壇新偶像的不二人選。

　　四年後，遊在前面的變成了孫楊──在昨晚的比賽中，每一次轉身，孫楊和張琳的差距就被拉大一點，等到300米轉身時，張琳已經落後了足足2秒多，接著就是被更年輕的郝運和李昀琦超過……7秒，這是四年後，孫楊和張琳之間的差距。

　　對於這樣的結果，張琳的態度，頗為豁達，“人生都是這樣，何況競技體育了。我自己也沒有白練，努力過，也為中國游泳做出過貢獻。”

　　羅馬世錦賽，張琳登上世界之巔。繼而在廣州亞運會上跌入低谷。如今，他仍在泥潭中跋涉。沒有傷病，沒有理由，就是找不到在水中遨遊的感覺。“遊不快了就這麼簡單。”張琳感慨，“也許你賽前感覺狀態很不錯，但結果就是這樣，不管殘酷不殘酷，你不接受也必須得接受。”眼角眉梢，是掩藏不住的落寞。

　　比賽過後，張琳在放鬆池遊了整整30分鐘才默默地走了出來。教練組的成員圍繞著他，大家都不説話，張琳低頭翻看手機，又過了20分鐘，他終於收拾心情，微笑著向記者走來。“怕(孫楊)倒真的不怕，自己比了這麼多年，只是自己和自己做鬥爭。”400米自由泳無緣倫敦，接下來的200米自由泳，張琳要贏得全國前兩名難度更大，現在他所期望的就是獲得奧運4200米自由泳接力的資格，“200米自由泳我會努力，現在這個成績我也説不出來會是怎麼一個情況，我只想努力地達到200米自由泳的奧運A標。”

　　不遠處的賽場則音樂聲大作，那是孫楊、郝運、李昀琦正在參加400米自由泳的頒獎儀式，其中的郝運才16歲。

　　本報記者 厲苒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