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劉春蘭 宋 華

　　這是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鄭州市康達能力訓練中心康復訓練課上，社工馬志科正一對一跟小朋友嬉戲、按摩。“坐一坐，躺一躺，擠……擠……擠……牛奶，擠呀擠呀擠牛奶，擠來一杯鮮牛奶……”略帶童聲的嗓音，清澈的眼神，純凈的微笑，發自內心的快樂，這首兒歌經由一個三十而立男人的嘴有韻律地唱出來，讓人心生別樣的溫暖，隨著節奏遊戲的小男孩與他相視而笑，一大一小，一高一矮，沉浸在一個角落裏享受著兩個人的快樂。

　　小馬是鄭州市康達能力訓練中心的一名“元老級”社工，也是機構成立後第一個“男阿姨”，雖然是80後，但從事關愛自閉症兒童的事業已經十年了。因為奧斯卡最佳影片《雨人》，人們開始把自閉症兒童親切地稱為“小雨人”。有人説，他們是天上不慎掉落人間的星星，神秘卻難以靠近，似乎隔著百萬光年。他們眼神澄澈，藏不住地閃亮光芒；他們微笑動人，掩不住地發自心底。但他們的目光孤冷而無助，因為他們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下課了，小馬帶著孩子般的微笑靦腆地走了過來。他説每次唱到鮮牛奶的時候，就逗逗孩子，讓孩子跟兒歌共振，大腦可以得到同步協調，跟他高興地對視，這點特別利於康復。有一個9歲的福建男孩兒讓小馬印象頗為深刻，2002年父母送來的時候他沒有眉毛，自己全部一根一根拔掉了，這給小馬的觸動很大。一個星期天，小馬帶他外出玩耍，他為了表示不想回家，猛然一腳抬起把旁邊飯店的玻璃踹碎了，鮮血順勢涌了出來，而他自己卻一動不動，神情漠然，小馬嚇壞了。所以小馬要24小時陪護著他，這個“小雨人”的所有活動都在小馬的視線內。剛進來的那段時間他情緒暴躁，朝小馬扔鞋，還經常咬自己和小馬的胳膊，有時半夜小馬會被咬醒，咬過之後望著深陷的牙印他會問“疼嗎”，還會給他揉揉。跟小馬混熟了之後，這樣的攻擊和傷害愈發減少。但是，眉毛的事情可怎麼解決呢？小馬和中心主任張桂娥一起想辦法。“小雨人”非常喜歡奧特曼，小馬就給他買了副銀灰色的手套，給他勤剪指甲，結果很奏效，慢慢地他就忘掉了這個刻板行為，最後眉毛長出來了，很是漂亮。

　　小馬為了這份熱愛的事業，也承受了很多不被理解的艱難。學園林花卉的他因一次暑期實踐跟“小雨人”結緣，難以割捨的情感讓他向學校申請了提前畢業。家人開始的不解，女朋友對他帶著“小雨人”約會的不滿，都沒動搖他的執著。他説“小雨人”離不開他，他也離不開“小雨人”。他的執著與真誠，感動了同樣喜歡這項事業的姑娘珍珍，她隨小馬一起投身到關愛“小雨人”的事業中。為了成全這對新人，留住這對人才，中心主任張桂娥將自己的房子低價折給了小馬當婚房。現在兩人已是新婚燕爾，工作中相互扶持，生活中相濡以沫，他們説“小雨人”的微小進步會讓他們每天都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