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春成／畫

　　□一語中的

　　胡印斌

　　兩年前,被譽為“中國有色金屬之鄉”的湖南郴州,一度因為媒體集中披露的血鉛超標事件而被社會廣泛關注。兩年後,當地民眾要想在當地進行血鉛檢測,已經成了一件難事。當地不少醫院都明確表示不能進行血鉛檢測。不是説檢測的機器壞了,就是説沒有試劑,要麼則明確聲稱醫院早已停止了血鉛項目的檢測。郴州市民眾對此紛紛提出了質疑和不滿(3月27日《法制日報》)。

　　郴州血鉛事件經媒體披露後,儘管當地政府高調表示,要求儘快做好防治工作,並迅速在全市範圍內全面清理冶煉企業,關停全部不符合環保生産條件的冶煉企業。不過,現實情況似乎遠沒有官方表態那樣讓人欣慰。時至今日,不僅當地血鉛中毒人數成謎,公眾難知真相,就連進一步的檢測也被人為地掐斷了,當地民眾居然找不到一家可以做血鉛檢測的醫院。如此怪異,實在令人驚詫莫名。

　　那麼,當地醫院為何紛紛退避三舍,不再為民眾檢測血鉛?這其中可能確實存在機器故障等技術性原因,卻也不排除人為操縱的因素,甚至很大程度上可以説是人為因素。道理很簡單,一家醫院機器壞了、試劑用完了或可理解,但是如果全市所有的醫院都不約而同地不能進行血鉛檢測,顯然不大可能。事情到了這步田地,恐怕真的有問題了。

　　儘管目前尚無證據證明郴州當地醫院拒檢血鉛是接到了行政指令,但是,據有關報道,早在去年年底,微博上就出現了關於“停止血鉛檢測”的“通知”。這則落款為“檢驗科”的“通知”稱,“接上級通知,從下週一(2011年11月14日)開始停止檢測血鉛。”可見,民眾的猜測絕非空穴來風,當地有關部門理應對此事有一個回應,以釋疑解惑。

　　事實上,早在2010年郴州血鉛事件被媒體曝光後,即有內部人士披露,郴州市政府對中毒人數實行“封鎖”。真實的中毒人數變來變去,似乎並無一個明確清晰的底數。由此可知,時下郴州市民血鉛檢測難,根源恐怕還在於當地政府對血鉛中毒諱莫如深的態度。也就是説,檢測難折射出來的實際上是一種行政梗阻,是有關部門試圖在以行政力量控制重金屬污染可能産生的影響。

　　不可否認,有色金屬企業給郴州帶來巨大財富的同時,也帶來了嚴重的環境污染。當地大批兒童查出血鉛嚴重超標的現實即為佐證。地方政府在應對這一污染事件的時候,不能只是一味地圍堵、封鎖真實的信息,甚至明令或者暗示所屬醫院拒檢血鉛。這樣的做法,一方面漠視民眾生命健康,延誤治療,不能反映出當地環境遭受污染的真實情形,無異於飲鴆止渴、殘害民眾。另一方面,此舉也在客觀上有包庇污染企業的嫌疑,不利於企業加強技術改造、治理污染,也不利於監管部門治理。當然,根本上可能還是出於政府自身的政績考量。只是,這種以犧牲環境換取帶血的GDP的做法並不可持續,不去根治污染,反思唯GDP的發展思路,僅僅靠封鎖信息、圍堵民眾,註定不可能真正給民眾帶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