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 白

　　位於蘿崗區的廣州最大人工湖──九龍海湖開挖了，報道説預計今年年底前可以蓄水，3年建好。

　　不知怎的，看了這則新聞有一驚的感覺：又要挖？又最大？前年海珠湖開挖的時候，是廣州最大的人工湖；去年白雲湖開挖的時候，是廣州最大的人工湖；眼下的這個九龍海湖，又是最大，形象的説法是比杭州西湖大，還大不少。古人的確説過“長江後浪推前浪”一類的話，但這紀錄一年一刷新，每次都“沒有最大，只有更大”的態勢，是不是躍進的速度快了點兒？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樣還比較感興趣的一個話題是：廣州打算開挖多少個人工湖？想當然地認為，也許就這麼多了。海珠湖在南，白雲湖在北，九龍海湖在東，流花湖──如果在決策人物那裏還能提上臺面的話──在西，東南西北，一個方向一個，可不夠了？當然，這是用“四至”法來看問題；倘若換個角度，用“各自擁有”法，亦即廣州市轄的十區兩市都挖它一個，就還差不少。廣州市倘有相關規劃，不妨面世，免得大家胡亂琢磨，更免得讓決策染上“靈機一動”的嫌疑。

　　廣州的人工湖，咳唾間就冒出來3個，好處不言而喻。市民休閒多了去處，環顧湖面，或清風徐來，水波不興，或波光粼粼，裝點落日余暉，徜徉其中，何其詩情畫意。視覺上的愉悅不説，兼且還有其他諸種功效。在九龍海湖這裡，可以“緩解知識城城市化建設及地面硬底化給知識城地區帶來的防洪排澇壓力，保障知識城地區的防洪安全”云云。不過，記得海珠湖開挖的時候，願景也是十分美好。印象最深的，説是可以利用潮汐原理沖刷附近的河涌，順手牽羊，把老大難問題也治理了。所以印象最深，在於筆者就住在海珠湖附近，深知那一帶河涌的成色，雖沒看過王羲之的“洗硯池”，但推想二者該差不多。勝似“洗硯池”的，是它們的味道，每次沿涌走過，都如入庖肆，不肯掩鼻之人，要麼是天生有“嗅障”，要麼就是如筆者“久經戰陣”，雖然仍聞其臭，卻以為正常不過。可惜，海珠湖落成之後，那裏是“春風不改舊時波”，有媒體調查發現，沿湖設了若干閘門，恰如若干盡忠職守的衛士，“閒雜水等”謝絕入內，湖內湖外，就此乾脆來了個涇渭分明。所謂潮汐沖刷治污，理論上的，實踐起來效果如何姑且不論，先要蒙司職者開恩提閘才行。最令人沮喪的，是廣州的治水工程早已公開宣告全面勝利結束，那麼，如果今後不再迎接亞運一類或超越之的盛會，這幾條“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洗硯涌”怕永無清澈之日。

　　這個“洗硯涌”的問題可能像中國的許多問題一樣，彼時有彼時的道理，此時有此時的實情。就算九龍海湖能夠達成設計的初衷，廣州究竟需要多少人工湖，其重要性以及必要性也應該科學論證一下。如果論證過了，“俊媳婦”又何妨見見“公婆”？海珠湖尚好，當下還是城中村分列南北，房地産尚處於“按兵不動”的狀態；白雲湖沒去過，不知實情；九龍海湖就開宗明義了，“兩岸房價預計能夠達到1.5萬到2萬元/平方米”，而目前蘿崗中心城區賣得最貴的商品樓盤不過1.6萬元/平方米。退一步説，如果廣州的人工湖不幸充當了為房地産助力的重要角色，即使是客觀産生的效果，也難免讓人覺得吞了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