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南部舊照 （孫華供圖）

　　名家講古

　　孫華

　　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主要從事中國考古學尤其是夏商周考古和西南考古的研究。

　　忽必烈平雲南　16

　　段興智被蒙哥汗赦免並重用後，感覺似乎好過在權臣高祥脅持下當大理國王，賣力參與蒙古兀良合臺父子征服大理南部及周圍諸國的事務。關於這點，《平雲南碑》未記載，但在其他一些文獻中，段興智在蒙哥漢封其為“摩訶羅嵯”（大理王的梵名稱號）之前，就為兀良合臺父子賣力頗多，得到他們在蒙哥汗前的大力推舉。蒙哥汗六年（1256年），蒙古在征服大理國的西部、東部和北部後，又南征白蠻波麗部（今雲南普洱等地），阿術擒獲其猛將，其首領細蹉甫投降。兀良合臺在向朝廷報功獻捷時，除了帶上了細蹉甫，也帶上段興智一起北上，段興智很可能也參與了這次南征波麗部的戰事。就在這次北上朝覲時，段興智不僅向蒙哥汗獻上大理地圖，請求全部平定諸部，而且還具體提出了如何在大理地界治理民眾和收取賦稅的辦法。蒙哥汗非常高興，封賜段興智為“摩訶羅嵯”，命他替蒙古主管雲南土著民眾，並任命同來的段興智叔父信苴福統領大理士兵。從此，已經亡國失位的大理國王，又從蒙古人那裏獲得了一定的治民權和統兵權，開始了蒙元時期雲南地區蒙古外來勢力與大理土著勢力既相互結合又相互防範的政治構架，從而基本形成了元代雲南不同於其他地區的政治格局。

　　段興智隨兀良合臺回到雲南後，將治理大理土著人民的政事交給了他的弟弟，自己與其叔父組織了一支兩萬人的大理軍隊作前鋒，引導兀良合臺蒙古軍討平了那些尚未歸附的大理國諸部。蒙哥汗七年初（1257年），兀良合臺聲言借道攻宋，向南攻入剛剛立國不久的陳朝越南，段興智帶領兩萬大理軍配合兀良合臺的一萬蒙漢軍南征。雲南的蒙古軍隊主力離開後，大理國東部首府鄯善附近的烏蠻趁機發動叛亂，四處攻擊蒙古留守的少量軍隊。蒙古留守急派使者赴越南向兀良合臺報信，當時，兀良合臺剛剛攻克越南都城升龍城，得知雲南後方出現問題，急派段興智帶大理軍前往鎮壓，自己隨後也率蒙漢軍退兵。段興智憑藉其昔日大理國王的余威，軟硬兼施，為蒙古平定了雲南東土的叛亂，鞏固了蒙古在雲南的統治，同時也強化了自己在蒙古佔領者心目中的地位。

　　蒙古這次南征越南，雖沒有達成攻佔越南並從南攻宋的戰略企圖，但蒙軍南下卻順路征服了車裏所屬部族（今雲南西雙版納地區），蒙古在車裏“三十六路四十八甸”設土官管轄，從此蒙古完成了對雲南全境的佔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