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啦，幹不動了，眼也看不清了。”98歲的靖奎(圖左)老人放下剪刀。靖奎老人的故事已經拍了電影，北海周邊幾乎人人知其大名，但這位祖師級別的“剃頭匠”，卻在家裏度過了一個孤獨的龍抬頭。

　　在高臥衚同一打聽，很容易就能找到老爺子的家，“來給他照相的人太多啦。”每到龍抬頭的日子，人們奔赴城市中的各個理髮館，而靖奎老人的家，也許是北京城最小的理髮館了──它根本不是個理髮館，只是為了應付慕名而來的理髮者們，在12平方米小平房的一面墻上，安上了一面鏡子。這幾年裏，每到這一天，也都會有記者們慕名而來。

　　今年這間小屋格外平靜。“老了，我這個眼也看不清了，所以現在不理髮了，老主顧來了都不理啦。也就是你們，知道你們得來找我，我就給你們理吧。”隨手搬來一把椅子，一個記者坐在了上面。雖説已經多日不做，但老人常用的剪子、推子還都擺在手邊。刀剪和快門的喀嚓聲響成了一片。

　　老爺子生於1913年，十多歲開始學徒隨後出師，80多年的理髮生涯過去，老爺子自己也已是一頭白髮。一邊理髮，一邊能聽出略微沉重的呼吸聲，每呼出一口氣，老爺子的嗓子也跟著“哼”一聲。耳朵也聽不清了，想問點話，需要在老人耳邊大喊了。“飯量還好，能吃。有時候出門溜達溜達。常有人來，要來給我照相。”指著墻上的照片，“這些是理髮協會的，裏面有我的徒子徒孫們。後面那是奧運會的紀念，當時還請我去表演了呢。”

　　一手梳子一手剪子，老人手一點不抖。比起時尚髮型店的利落，老爺子算是夠慢的──半個多小時才理完這一個寸頭，但老爺子那專注、安詳的表情讓人看出，這仍然是一個熟練、敬業的理髮師。兩年前的二月二，老爺子曾對當時採訪他的記者這樣説：“我覺得我現在的水平已經比不上以前了，可我還是有這個心給人剃頭。”而今，“好多老主顧也都不在了，我也到歲數啦，也該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