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

　　容科彪 文/圖

　　走過不少老街，大多已褪去歷史的純樸氣質，被商業和現代文明所淹沒。然而，走進陽朔縣普益鄉老街，卻是古意猶存：近百幢清末時期的古民居靜靜立著，打鐵鋪、釀酒廠、珠繡店等古老而傳統的工藝芳香四溢，漓江之水悠然輕曼地從老街邊流過……

　　普益鄉是個美麗而寧靜的江邊小鎮，與陽朔縣城水陸兩通。老街盡頭的漓江邊有一個普益渡頭。渡頭在民國時期曾盛極一時，成為桂林下梧州出廣東的重要碼頭，當年孫中山先生乘船從梧州上桂林時曾經過該渡頭。渡頭的石碑《普益渡》、《渡口守則》及莫自逸題寫的《普天興學開昌運、益地呈書挽利權》，見證了普益老街當年的繁華與輝煌。

　　漫步老街，躍入眼簾的全是古樸而保存完好的兩層樓房。樓上臨街面均為雕工精緻的木欄杆，令人懷想當年古典佳人倚欄而立的情景，挽起多少欲語還休的心結。大門上木雕的人物、飛禽走獸、古詩文做工精細，栩栩如生。用手摩挲這些藝術品，想象著當年木匠的精雕細刻，仿佛穿越了時空隧道。

　　老街上有一個寫著“打鐵鋪”的店舖，為一家庭作坊，主人是楊迪軍、楊程菱父子倆。古老的打鐵行當至今仍是他們的謀生手段，已歷經60年不衰。走過打鐵鋪店面、弄堂，來到打鐵作坊，只見紅紅的爐火映紅了正在燒鐵的楊迪軍的臉。不一會兒，燒得通紅的鐵塊在父子倆默契的錘子敲打下逐漸成形。叮叮噹當的打鐵聲，歡快跳躍著的爐火，父子倆額頭上冒出的汗珠，以及他們純樸的笑容……這一切，讓人感受到中國傳統工藝的艱辛、渾厚，感受到勞動人民“錘打”出來的那份樸實無華的幸福。

　　老街盡頭有個釀酒作坊，前店後廠夫妻釀酒，鋪面上擺滿了一個個大酒缸。老闆名叫龍明記，今年50多歲。只見丈夫動作嫻熟地攪拌米飯，妻子則默默地打下手，偶爾給丈夫送去一個會意的微笑。把米飯煮熟，自然冷卻後加入酒藥，裝進酒缸中發酵，便有了這滿街飄香的漓江水酒，便有了這夫妻倆如酒般甘醇的生活……

　　普益老街生産珠繡，久享盛名。心靈手妙的婦女繡出的珠繡有黃、綠、藍等多種顏色，有花、鳥、蟲、魚等各種圖案。色彩艷麗，圖案精美，手工精緻，兼具歷史感和現代氣息，深得中外遊客青睞。目前，老街從事珠繡的手工藝人達近百人，年産珠繡約一萬件，遠銷東南亞、澳洲。

　　走到老街盡頭，便見揚名中外的漓江。江水清澈見底，水草、卵石依稀可見。岸邊，一叢叢碧綠茂盛的鳳尾竹隨風搖曳。江中，不經意間躥出一張小竹筏。水牛趟河而過，愜意地在江中嬉戲……在現代工業將人類賴以生存的自然環境破壞得目不忍睹的今天，能夠保留如此純凈、優美、祥和的生態環境，實在是難能可貴。

　　走出老街，抬頭可見汽車在山腰的桂梧高速公路上疾馳，壯觀的漓江二橋飛架南北。新街上一座座漂亮的桂北民居隱映在油菜花、果園、青山綠水間，民宅、酒店、髮廊、音像店傳出現代氣息。偶見三五結伴的兒童歡快地遊玩于老街、新街之間，穿梭于歷史與現代之間……領略如此風情，既不知身處何境、此為何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