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納赫爾佐格_新聞臺_中國網絡電視臺

田野

　　寫“面孔”最苦惱的地方在於，你總會為選擇哪部片左右為難。落實到德國導演赫爾佐格身上就更難了，因為還得把範圍擴大到他為數眾多的紀錄片上。而他的劇情片和紀錄片，幾乎一樣好看。哪怕放眼整個電影史，赫爾佐格可能也是個孤例。不過他的創作邏輯並不複雜，就是把劇情片拍得像紀錄片一樣真實震撼，把紀錄片搞得像劇情片一樣波譎雲詭嘛。該觀點的前半句可以拿《路上行舟》做例子──用愚公移山的方法完成一項神跡；後半句最典型的則是《五種死亡的聲音》。那是一部關於音樂天才蓋斯羅德的紀錄片。在片中，他竟然找來一位演員飾演蓋斯羅德已死去的妻子，對她進行面對面的採訪。片中還有個在城堡廢墟上演奏風笛的傢伙，用來表現主角的陰魂不散……這些手段別説放在紀錄片裏“違規”，于劇情片而言也是魔幻情節吧？可導演認為，這樣才能準確抓住被記錄者陰暗、狂亂的內心世界。

　　話説赫爾佐格出道時，正是歐洲人玩真實電影、美國人搞直接電影的年頭。向來有個性的赫爾佐格，簡直是故意在和主流對抗。他戲謔地認為自己第一部紀錄片其實是科幻片（“戲謔”是我們自己加的，導演未必這麼想）。他嘲笑那些強調“真實”的紀錄片都是“會計師的真實”，並把自己的片子定位為“狂喜的真實”。即，不以複製真實為真實（何況無法複製），而以創造真實為真實。説起來，像紀錄片的劇情片，是近十年的主流，沒啥了不起；可是像魔幻片的紀錄片，絕對是赫爾佐格的獨門秘籍。從這個角度説，顯然還是作為紀錄片導演的赫爾佐格，貢獻更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