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真堂擬上市受阻後，歸真堂在其公司官網挂出公開邀請函，宣佈對外開放養熊基地。然而，有動物保護組織提出質疑，稱歸真堂開放不應限制時間區域，“我們無法確信一次被組織、被安排、被限定的參觀的真實性”。（2月20日《新京報》）

　　風口浪尖上的歸真堂，在上市大戲即將開場的關鍵時刻，遭遇到了輿論壓力的“熊“關漫道。若不是這種壓力漸有發酵成暴力的趨勢、並進而影響到歸真堂的生産經營，當事企業估計也不會如此委曲求全──2012年2月18日晚，在其公司官網發佈《“歸真堂養熊基地開放日”公開邀請函》。但這註定是一場不會和解、無法妥協的博弈：你説熊膽製品是中醫良藥，他説是江湖方劑；你説活熊取膽無痛安全，他説這是“子非魚”的邏輯；你説好吧給你來參觀，他説要參觀就應該隨時隨地……

　　動物保護自然有動物保護的道理，歸真堂又有歸真堂的委屈。不妨來看看兩者的邏輯：歸真堂説，“養熊是林業部頒發批文，生産熊膽粉是1995年衛生部頒發藥準字號，都合法”；亞洲動物基金外事部總監張小海則表示，“並非所有合法之事都應該做”。儘管當事企業此前“反對我們就等於反對國家”的驚悚之論淪為笑柄，但仔細咂摸一下不難發現，這是一個非常詭異的現象：公意把刺刀架在一家企業的脖子上，以此力圖解決動物保護的倫理問題。

　　活熊取膽確實殘忍，儘管中藥協會日前召開媒體溝通會，表示“活熊取膽很舒服”，但公眾顯然也有道德質疑的權利與自由──這就好比行駛在高速路上的運狗車輛，撕心裂肺的哀嚎揪痛人心，公眾當然也可以問一聲這狗來自哪兒、去向哪？問題是，怎麼“問”，很有講究，聲淚俱下玩“逼停”、義正詞嚴玩“強買”，不過是以道德名義強暴法律的把戲。歸真堂要申請發行股票，需要經過證監會審核，而企業在社會活動中的絕對責任是法律、相對義務才是道德。説得更直白一點，上市成功與否，與愛熊者的姿態無關。事實上，推動社會進步的動物保護理念，不應該為難一家合法企業，因為你道德情感上不認同的事情，不能據此以驕矜而高蹈的姿態就限制他人的合法權益。

　　道德非議是應該有邊界的，公序良俗也是應該有區分的。如果道德可以上升為一種“特權”，隨時隨地對個人及企業“搜身檢查”──這是秩序構架之吊詭、還是法治底線之奇恥？沒有人批判質疑歸真堂的權利，但基於道德的質疑尤其該有個道德的樣子，黑人家的網站、要求“隨時”參觀、甚至揪出名人題詞批判……這已經出乎道德的誠意與本真。“並非所有合法之事都應該做”，這話姑且看做似有道理；但比之更該信奉的，是“所有合法權益都當誓死捍衛”。情感偏好，再大也大不過法律──如果這個邏輯不能恪守，即便動物保護立法進步了，反對動物保護者仍可以用今日動物保護者的語態，去繼續戕害動物權益。（鄧海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