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聰惡史

　　林鑒秋厭惡地背過臉去。蔡鍔也叫住了她：“林姑娘，請跟我來，我有話説。”蔡鍔説完，率先走去。林鑒秋猶豫了一下，跟了過去。

　　汪聰又在求雷飚：“雷副官，求您放了我吧，我家裏還有八十歲老娘……”雷飚提溜著汪聰的衣領：“你再多一句廢話，我就擰斷你的脖子，走！”

　　蔡鍔和林鑒秋相繼進入旅館的房間內，雷飚提溜著汪聰進來，關上房門。蔡鍔對林鑒秋説：“林姑娘，請坐。”

　　林鑒秋看看蔡鍔，看看雷飚和汪聰，不坐，也不説話。蔡鍔又開口道：“這位汪聰，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汪聰道：“表妹，你要救我啊……”

　　林鑒秋依舊不説話。蔡鍔説：“今天我才知道你們是表兄妹，説令尊林芝龍是我殺的，是不是這個汪聰？”汪聰撲通跪倒：“蔡將軍，您別和我一般見識，饒了我這條狗命吧。”

　　蔡鍔繼續説：“林姑娘，你在國外讀書，想來不知道這位表兄的為人吧？雷飚，你告訴林姑娘。”雷飚踹了汪聰一腳：“這傢伙是都督府的軍需官，調戲良家婦女，被人家告到都督府，一查，還發現他貪污倒賣軍需物資、販賣鴉片等罪行，按説都是殺頭的罪，不知道蔡將軍為什麼只打了他50軍棍，就把他放了……”

　　蔡鍔對林鑒秋説：“當時我正想下令處決他，令尊去昆明見我，帶著黃克強的信，約我一起舉事反對袁世凱，我因考慮民國剛剛成立，不能再大動干戈，沒有答應。送你父親走時，恰巧見到汪聰，令尊出言相求，説他只有姐弟二人，姐姐早喪，唯有一個兒子，不忍見姐姐無後。我和令尊是故交，大事兒我沒有答應他，這件事，實在不能拒絕，便令打50軍棍，開革了事。”

　　雷飚説：“這傢伙是個白眼兒狼，蔡將軍饒了他，他反倒帶人來殺蔡將軍，我看，一槍崩了他算了。”林鑒秋目光直視汪聰：“你再給我説一遍，説我爹是蔡將軍殺的，是不是你自己編的？”

　　汪聰支吾：“表妹，我，我……”林鑒秋説：“我爹臨死前，把我託付給你，是不是你編的……”汪聰向林鑒秋磕頭：“表妹，你饒了我吧……舅舅到昆明，根本就沒和我見面……可我、我是因為喜歡你才説的呀……一路上，我跟著你，吃多少苦，受多少累，冒多少險，我還救過你呢……表妹，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啪”的一聲，林鑒秋打了汪聰一個耳光。汪聰捂著臉不敢吭聲。林鑒秋向蔡鍔深深鞠了一躬：“蔡將軍，以往林鑒秋無知，多有得罪，向您致歉。”

　　蔡鍔道：“林姑娘，種種誤會，那也不必説了，我根本就沒怪罪你。”林鑒秋卻接著説：“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林姑娘請講。”

　　“請蔡將軍放汪聰一馬。”

　　雷飚叫起來：“放了他？！你還想讓這個王八蛋活著禍害人呀？”蔡鍔不吭聲。林鑒秋説：“我姑姑只有他這一個兒子。”汪聰接話：“對，對，我娘已經八十了……”

　　林鑒秋呵斥：“你住嘴！”汪聰不敢吭聲兒了。雷飚説：“鑒秋姑娘，你就不怕這個白眼兒狼反咬你一口嗎？”

　　林鑒秋深深嘆氣，很無奈。蔡鍔沉吟片刻，説道：“你們走吧。”林鑒秋再鞠一躬：“多謝蔡將軍。”

　　汪聰聞聽，趕緊往外溜。林鑒秋轉身，向門口走去。

　　百花文藝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