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孟婕

　　抽象的舞臺，搖滾的伴奏，一連兩晚，先鋒戲劇導演孟京輝的音樂劇《初戀》讓杭州大劇院座無虛席。

　　當紅色大幕落下，現場不少觀眾還來不及從錯愕的表情中回過神來。作為孟京輝執導的首部大型音樂劇，《初戀》並不像人們想象中那樣純潔美好，倒顯得酷勁十足，甚至有些“瘋狂”，那一幅幅“陷入”愛情的都市青年群像引發了所有人的共鳴和思考。

　　這是2012年嶄新的春天，而先鋒話劇的春天似乎來得更早一些。

　　不少觀眾把先鋒話劇籠統地歸於“小劇場話劇”，一個“小”字，代表的不僅僅是簡單的物理概念，更象徵著永遠前衛的個性化姿態──空間或許很小，夢想可以很大，孟京輝曾經放言，“給我一個300人的小劇場，3年之內一定能將先鋒話劇市場搞旺。”

　　此言非虛。從《戀愛的犀牛》開始，孟京輝一直創造著讓旁人羨慕的票房神話，不少先鋒話劇的追隨者都是在其標新立異的“孟氏”戲劇的影響下進入這方“小”天地的。但畢竟，“把每個場子都填滿”，不是觀眾的最終目的，一場熱鬧過後，先鋒話劇的內在動力是否依然強勁？

　　回到這場《初戀》。依然很文藝，依然標新立異，依然是永遠讓人猜不透的劇情，還有那些隨意散落在舞臺上、打著濃厚個人標簽的黑白電視機、日光燈管、塗白建築，無不彰顯著孟京輝獨特的人格魅力。但，在“被”接受了兩個多小時橫衝直撞的情感宣泄後，畢業于浙江傳媒學院文編係的小郎卻感到有些失望：“‘初戀’終究是個捉摸不透的東西，哪怕經驗豐富如孟京輝這樣的老文青。他似乎在冒險性上倒退了一步，下手不夠‘狠’。”一旁的文藝青年王小逃也説：“劇中那些生搬硬套的比喻讓人忍不住懷念起孟京輝夫婦的那些先鋒話劇的經典之作。”

　　儘管確有遺憾，在孟京輝眼中，這個講述天使尋夢人間的故事仍是“人類四維情感世界最美麗、荒誕的寓言”，更重要的是，“每個人對初戀都有自己的體驗和記憶，好與不好，要看如何接收和解讀。”

　　孟京輝有一句口號：“永遠年輕”，到了《初戀》裏，被衍生為對愛情的忠告，“愛你的秘訣，就是永遠作為第一次”──並不是要刻意矯情，但這讓人忍不住聯想到先鋒話劇的姿態：因為小，所以可愛；也因為年輕，所以依然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