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古城西門老照片

　　名家講古

　　忽必烈平雲南10

　　孫 華

　　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主要從事中國考古學尤其是夏商周考古和西南考古的研究。

　　關於蒙軍攻佔大理都城的方略，史書語焉不詳，且有不少細節的疑誤。《元史》和《新元史》都説，忽必烈帶領的蒙軍在這年12月12日“軍薄大理城”，當晚大理國相高祥“率眾遁去”，忽必烈“入大理”；三天后，兀良合臺率領的西路蒙軍趕到大理城；17日，蒙軍向南分兵攻打龍首城，一直追到趙瞼（今雲南鳳儀）。《世祖平雲南碑》則説，蒙軍于“十二月，薄其都城。城倚點蒼山西洱河為固。國主段興智及其柄臣高太祥背城出戰，大敗。又使招之，三返弗昕。下令攻之。東、西道兵亦至，乃登點蒼山臨視城中，城中宵潰”。兩元史關於蒙軍奪取大理城後分兵攻打“龍首關”的記載，應該都是“龍尾關”之誤；兩元史也沒提到忽必烈曾登蒼山俯瞰大理城一事，且《元史》關於兀良合臺率領的西路蒙軍在忽必烈入大理城3日後趕到大理城的記載，也與《世祖平雲南碑》所記不合。《元史》記蒙古西路軍統帥兀良合臺的功績有“進師取龍首關，翊世祖入大理國城”的事跡；《元史》記蒙軍中路軍將領鄭鼎功績也有“俄圍大理，晝夜急攻，城陷，擒其主，大理平”之事。綜合各方面的信息，我們可以知道忽必烈攻克大理國都之戰的大致過程。

　　忽必烈率領蒙軍主力從三賧（今雲南麗江）向龍首關進發，在到達洱源後，除了留下兀良合臺率領的西路蒙軍等繼續向前攻打龍首關外，自己則親率東、中路蒙軍主力折轉向東，沿著蒼山東麓向南急行，一直前出到蒼山主峰東側。這時的蒼山山頂已經覆蓋積雪，大理國守軍認為蒙軍不會在這個時節翻越寒冷的蒼山，忽略了對山地的防禦。蒙軍在歸附的麼些等當地土著人的帶領下，從山間小路向上攀登，翻越蒼山頂，于這年12月12日順勢前出到位於蒼山東麓的羊苴咩城下。守城的大理國軍隊非常驚恐。忽必烈在蒼山南麓俯瞰羊苴咩城的地方設立了蒙軍指揮部，他派遣鄭鼎等將領率蒙軍主力圍攻大理都城，另派東路蒙軍向北，與正在攻打龍首關的兀良合臺等部蒙軍內外夾攻，攻佔了龍首城。

　　三天后的15日，穿過龍首關南下的蒙古西路軍和東路軍都到達羊苴咩城外，準備對該城發起最後的攻擊。大理國相高祥看到蒙軍齊集國都城下，喪失了堅守意志，當晚趁蒙軍不備率部突出城外，向南通過龍尾關逃向姚州，忽必烈順利進入大理國都羊苴咩城。蒙軍入城後找到了被高祥處死的三位蒙古使臣的屍體，於是向忽必烈建議進行屠城報復。在隨軍漢臣的建議下，忽必烈拒絕了這個建議，命令軍隊安撫大理國都內外民眾，並於17日派軍隊南出龍尾關，追擊殲滅大理國的殘余勢力。大理國的國都就這樣被蒙軍攻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