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建國

　　此前恐怕很少有人知道，身為“國家5A級旅遊景區”的少林景區，目前正遭遇一場“摘牌”危機。不久前，少林景區因管理混亂，“距離5A級旅遊景區標準差別較大”，被全國旅遊景區質量等級評定委員會要求“限期整改”，“改好了還是5A級，改不好就可能被摘掉5A級的牌子。”(1月30日《瞭望東方週刊》)

　　現在各方都緊張，因為“國家5A級旅遊景區”這塊牌子背後，蘊藏著巨大的經濟利益。但筆者以為，摘牌對少林景區來説，未必是壞事。

　　少林景區之所以聞名，靠的就是一個少林寺。作為“禪宗祖庭”和“少林武術發源地”，少林寺歷來備受關注。電影《少林寺》更讓這裡成為國內外遊客重要的旅遊目的地之一。現在的少林景區看起來很熱鬧，但喧囂背後，總讓人覺得與佛家清靜形象格格不入。

　　從媒體報道來看，少林景區之所以面臨“摘牌”危機，是因為利益之爭。2009年底至今，少林景區一直由香港中旅國際投資有限公司入主管理。此次“摘牌”危機的出現，一定程度上證明港中旅的管理有問題。管理中存在的問題，相當程度上影響了少林寺的形象。據稱，這些年來，三皇寨禪院毀樹建房，公眾以為是少林寺所為；十方禪院收錢算命，遊客認為是少林僧人的俗行；港中旅入主嵩山景區，少林寺因此被質疑“上市”；世界小姐在少林景區大秀身材，同樣被認為是少林寺的“開放行為”。

　　退一步講，換一家公司管理，管理上了路子，少林景區或會避免“摘牌”危機，少林寺能避免形象危機嗎？少林寺方丈釋永信表示，少林寺需要一個清靜的環境。可在目前的景區開放思路下，清靜環境只怕是奢望。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即少林景區的開發，到底是為了弘揚歷史文化，還是純粹為了經濟利益？從目前的跡象來看，恐怕利益佔了大頭。而只要利益先行，少林景區就必然會以爭取遊客為目標，景區就必然遠文化而功利。這些年來，少林寺受到的非議，基本都來自旅遊開發。當然，這其中有些是誤解，但這樣的誤解也不能怪公眾。正是在這一意義上，少林景區摘牌未必是什麼壞事。摘牌了，遊客少了，旅遊收入少了，但釋放出來的環境容量對於景區的保護是好事，對於人們更好地感悟和傳承少林文化是一件好事。

　　這其實也是當前歷史文化遺産開發的一個共性問題。幾乎所有的文化遺産開發，都扛著傳承歷史文化的名義，可幾乎所有的開發，最終都為了利益。對於一些歷史文化遺産來説，不開發頂多是“養在深閨無人識”；而一旦開發，結果卻是失去了文化剩下浮躁。少林寺只不過更有代表性而已。

　　這促使我們思考，是不是所有的歷史文化遺産都應該拿來開發？在開發過程中，到底應該重文化還是重利益？文化是有産業功能的，但産業功能不該被透支，而應該走可持續道路。産業也不能淩駕於文化之上，否則，人們只能像希望少林景區摘牌一樣，期望歷史文化遺産不開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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