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子記者回家過年④

　　本報記者：柳揚

　　過年回老家徐州，終於吃到記憶中讓人無比滿足的 “狗肉燒餅”和“羊肉湯”。

　　在路邊看上去不甚乾淨，但卻排了長隊的小館子裏，一隻剛烤出來松香帶酥夾了花椒的狗肉燒餅，一碗飄著辣油冒著熱氣還帶著幾分膻味的羊肉湯，如此這些下肚，才真正有了回到家的感覺。午飯後，和老同學約了見面，彭城路的星巴克──一杯摩卡，只是聊天的配角而已。

　　少年時也曾“崇洋媚外”

　　“吃貨”如我，很多地方和時光總喜歡用“味道”來回憶。

　　十年前我在徐州九里山讀高中，“九里山前擺戰場，牧童拾得舊刀槍。順風吹動烏江水，好似虞姬別霸王。”這一帶在歷史上是頗有名的戰場，卻總也飄著惱人的羊肉膻味。

　　那些開在學校門口旅遊點“漢城”附近不夠上檔次的羊肉館，總讓我厭惡，甚至不禁猜測，項羽戰敗一定是喝了太多羊肉湯。

　　學生時，最常吃的是食堂裏又土又不時尚的辣子雞和煎饅頭片，最嚮往的則是“午後在星巴克裏，邀上三五知己，喝一杯咖啡，品一段時光。”

　　十幾歲愛做夢的日子，喜歡和同宿舍裏的女孩子們一起，買一份上海地區出版的雜誌，在那些如今看起來矯情的文字裏，嚮往著專欄作家們描述的富有小資氣息的生活：穿著帆布鞋和棉布長裙，吃完必勝客的比薩，來一份哈根達斯，在星巴克，喝一杯咖啡讀一本英文書。

　　或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愛用這種簡單而有效的方式來判斷一個城市的經濟水平，那就是看那些最知名的國際連鎖服務業在此地的安營紮寨情況。當時，關於國際連鎖餐飲，徐州只有一家KFC，還每每人滿為患。

　　於是填報志願那會，同學們都有一種強烈地往外飛的願望，北京、上海，甚至香港、澳門，去那些有必勝客、星巴克、哈根達斯……的地方 。而留在本地，卻似乎只能聞到羊肉的膻味，而與有品位的生活無緣。

　　老家的洋品牌越來越多

　　最開始來南京，還曾掰著指頭數這些連鎖品牌的數量，最害怕別人説，你家鄉是不是那個盛産狗肉的地方？

　　此後每年過年，分散在祖國各地的同學們都會回到徐州來，在聊天之中如同炫耀一般説著自己所在的城市有多麼繁華，有那麼多自己未曾見過的品牌和美食……

　　但是幾乎每一次回鄉，我們也都會發現，那些過去十分嚮往的品牌，正在逐一齣現在徐州這座城市裏，什麼肯德基、麥當勞不説，必勝客、星巴克、哈根達斯……早已經尋常，甚至那些烤肉、豆撈、意大利餐廳、法國菜……都已成為市民日常生活裏最自然不過的組成部分，很多同學也已回到徐州工作或創業。

　　家鄉的羊肉湯才是最美味的

　　只是跟老同學聊天之餘，卻感嘆走在異鄉的街頭，讓自己最懷念的卻是那曾經看不上眼甚至嫌土氣的“狗肉燒餅”和“羊肉湯”，那些美味，跟家鄉有關，跟童年有關。

　　在這一波現代化進程的大潮中，每個中國城市都在引進各種國際化品牌，於是那些最本質最特色的東西就變得彌足珍貴，變成了最能讓人記得住的“味道”。

　　只願這樣的味道千年不變，更願有一天，在異鄉甚至異國的街頭，也能讓我細説跟家鄉有關的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