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臨近，密林深處的長水村，平日裏清脆的鳥鳴聲，淹沒在大山裏的歡笑聲中。

　　四組老張到廣東打工的兒子，坐著長途臥鋪汽車平安回來了；一路開了8個多小時，從江蘇宜興駕著自家小車的六組徐家四口，載著大包小包、花花綠綠的年貨回了村；村支書老余在贛州學校當老師的兒子，20日一早手機報告“上路了，晚飯家裏見”……

　　長水是江西武寧縣羅坪鎮一個山區小村，400多戶人家2005位村民，外出打工的人一多半。小村狹長，村頭村尾足有20里地，各家各戶分散得很。也就是春節，把人“攏”了回來、聚起來、鬧起來。這幾天，返鄉的村民就有300多人，很多是自駕小車“衣錦還鄉”，縣城通往村裏的水泥公路上，穿來梭往的，滿是挂著廣東、浙江等地牌照的小轎車、麵包車、皮卡車，喇叭聲灑了一路，歡笑聲響了一山。

　　明天就是吃年夜飯的日子，小村的人們忙得格外歡。

　　老支書余錦冰啞了嗓子在忙“錢”。村部樓在建，村頭休閒小廣場即將大功告成，高大的路燈桿立了起來，近5000元的健身器材安好了，村民一聲“喲，比城裏生活差不了多少”，欣慰的老余就更想把款項結給工程隊，移民辦、財經所、鄉政府、農經站，一路綠燈，19日，老余終於取出13.5萬元的庫區資金，發給了包工頭，老支書的心舒坦開來，“這年夜飯，才能吃得開心放心嘛”。

　　村主任余迭文和幾個幹部，也在忙著節前的最後一些事。給二組何老伯送去400元慰問金，老人臥病多年，看病報銷的費用看看還有什麼困難幫助解決；三組的徐大爺90多歲了，是個老黨員，生活上要多想著點；放鞭炮的多起來，小村是個山地林區，防火的巡邏組可來不得半點鬆懈。負責計劃生育的孫功花則拿著花名冊走李家、訪盧家，一家家通知核對節後結紮的時間安排，“日子過好了，別忘了遵守好政策。”樸實的鄉親拿著糖果、糕點直往手中塞，“放心吧大姐。瞧你們忙到這會兒。沒時間備年夜飯，到家來吃啊。”

　　春運高峰流量開始回落，在鎮裏合夥經營一家長途客運公司的長水村村民曾志，也喘了口氣。擦洗著那輛剛換的26萬元小轎車，曾志逗著4歲孫子，“過年嘍，穿新衣開新車”。年夜飯卻讓他小小“煩惱”了一下，“鎮上飯店不少，居然提前半個多月都訂滿了。”不過，在家裏張羅年夜飯味道更濃，老伴兒媳忙進忙出，爐灶上擺滿大鍋小碗，想象著明天這屋裏支上兩桌、坐上滿滿19人，老曾笑得有些滿足。

　　徐立龍家的年夜飯，今年卻要少一個人。小兒子徐德馨，去年大學畢業，作為中交集團一名橋梁施工現場技術員，他的春節將在甘肅隴南的武罐高速公路洛塘鎮段工地上留守度過。接到孫子早早寄回孝敬的1000元，從小帶大他的爺爺奶奶心疼又滿足：“以前家裏窮，供不了你二哥讀書，你要好好珍惜現在的好日子。”手機那邊，德馨有點哽咽：“爺爺奶奶，年夜飯多喝杯酒，明年我一定回去。”

　　（本報江西武寧1月21日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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