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9日下午，農曆臘月二十六。天空飄著細雨，天氣有點冷。鼓樓區老年公寓的一間廚房裏，擠滿了忙碌的人。

　　院長魏碧蔚女士一邊擇著手裏的蘆蒿，一邊招呼記者自己找椅子坐下。從17日開始，她們就“全院總動員”，開始準備臘月二十八的“年夜飯”。“年夜飯”過後，一半以上的老人就要回家過年，剩下50位老人要在福利院歡度春節。

　　50斤牛肉，50斤羊肉，15箱帶魚，80斤蘆蒿，50斤芹菜，還有大量的小排、雞翅、雞腿、鴨腿、菠菜、花菜、茨菰……副院長陳春梅告訴記者，為了準備年夜飯和春節前幾天的伙食，她們採購了2萬多元的食材。

　　不大的擇菜間裏，堆滿了嫩綠色的蘆蒿。他們圍坐在四週，熟練地擇去葉子，再把莖掐成寸余長的段。房間的兩個1米見方的大盤子裏，盛滿了炸好的帶魚。旁邊的兩個大鋁鍋裏，大塊的牛肉已經撒上了花椒，等待24個小時入味以後下鍋……

　　另一個操作間，爐臺上正在燉羊肉，胡師傅掀起鍋蓋，倒進了一盤胡蘿蔔，香味充滿了整個房間。胡師傅是福利院的廚師，今年她被安排在除夕白天和初一、初二值班。值班期間，她不僅要負責院裏的伙食，還要準備應對突然出現的其他情況。“春節期間，福利院每天將保證六到七名工作人員在崗，是平時在崗人數的一半。”魏院長告訴記者。

　　準備年夜飯是福利院的大事，有幾位老人也主動過來幫忙。78歲的傅奶奶就是其中之一，今年是她在福利院的第一個春節。“您想家嗎？”記者問。她搖搖頭，“家裏沒有這裡好。在家還要幫他們做事，在這裡，碗都不用洗。”傅奶奶的話引起了大家的一片笑聲。

　　據陳春梅介紹，院裏的老人都有生活自理能力，完全能搞好自己的衛生。只有大件衣物、床上用品，以及房間內外的保潔由工作人員負責。伙食由食堂統一供應，老人們不必洗刷碗筷，所以“這裡的老人生活得很輕鬆”。

　　一旁的吳奶奶雖然除夕當天要回家和兒子們團圓，但她執意當晚一定要回福利院睡覺。在她看來，福利院的生活要自由得多，也熱鬧得多。“孩子要上班，起得晚，睡得也晚。我很不習慣。在這裡，每天吃完飯，打打牌，唱唱歌，在家反倒孤獨。”吳奶奶是院裏合唱隊的隊員，擇菜的過程中，她即興給大家唱起了《映山紅》。

　　周圍的人告訴記者，這裡的不少老人都是自己主動要求來福利院的。但很顯然，在他們的心中，有一個兩難的選擇──一面是優質的養老機構提供的居家養老所不具備的優勢，一面又是對兒孫繞膝，享受天倫之樂的渴望。隨著我市養老機構數量的增長和服務質量的提升，這個兩難的選擇可能會困擾越來越多的老人。

　　本報記者 顧小萍

　　本報實習生 吳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