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留言

　　□劉麗華

　　姐姐和母親一樣，都是在剛可出嫁的年齡裏，把自己心甘情願地交給了一個男人。只有我過了法定婚齡，卻依然待字閨中。其實，我是怯生生地望著門外，不敢隨便外跨那一步，誰知道門外是天堂還是地獄？

　　對於男人，我不懂。常聽閨密們説，懂一個男人，是件很累的事，等你累得差不多了，往往這個人就離你很遠了。我不知道女人出嫁時是不是都要懂這個男人，不知當年我媽懂我爸多少，説實話，我一直在心裏為我媽叫屈：據説她年輕的時候漂亮溫柔知書達理，追求者不少。而我爸呢，除了一身正氣，別的我都看不到。我真不明白老媽怎麼可以把自己的一生與這樣一位平庸的男人聯絡在一起，儘管我明明知道他們不結合就不會有我。

　　然而，這麼多年，我竟然費盡心思也沒能在老媽臉上找出半點不平衡。我常常為她那麼容易滿足而感到費解。可自從我愛上了那個毛病多多的男孩後，才終於明白，原來，愛一個人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是沒有半點理由可説的。但是，那個男孩大大小小的毛病又無時無刻不在刺痛著我，而且他時不時地給我一些有意無意的傷害，使我不能不懷疑：他與我真是《希臘神話故事》裏所説的被洪水衝散的“兩半”嗎？我真是《聖經》故事裏所説的用他的一根肋骨所造的“夏娃”嗎？我就像一個拎著裙裾過河的小姑娘，小心翼翼，而這也使他的每一步親近，都無法到位，我們的關係也就一直處於有待發展階段……

　　常聽一些過來人説，當時嫁人都是稀裏糊塗的。可我，怎麼也無法陷進“糊塗”半步。他説，與其説我對婚姻慎重，還不如説我是太看重自己──害怕受傷。

　　是啊，男人們主張：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只是我看到有不少妹妹沒走多遠就打道回府了。這也是愛得深刻的結果？可舒婷説：“與其在懸崖上展覽千年，不如在愛人肩頭痛哭一晚。”張愛玲也説：“求婚是男人對女人最隆重的讚美。”

　　我想，也許就為了這一“最隆重的讚美”，才天天有女人興高采烈地嫁出去吧。那麼，那個讓我頭痛的他，若再向我張一次口：“嫁給我吧！”我是該邁出閨房還是按兵不動？

　　劉麗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