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的戲曲票友們或許還記得2009年10月28日，在浙江京劇團京韻坊舉行的一場集體拜師的盛況。

　　12位青年演員，分別拜王文娟、金采風、梅葆玖、劉長瑜、王世瑤、汪世瑜等12位京昆越等諸劇名家為師。

　　“無論是在哪個時代，表演這門藝術，都是不能從書本上得來，也不能看錄像得來，必須言傳身教，手把手、口傳口，心領神會。學生還得長時間跟著老師，不僅是學習，更要了解老師。”劇作家、原省戲劇家協會副主席呂建華這樣解釋梨園傳統的師徒關係。

　　呂建華給記者講了個故事：著名京劇表演藝術家言慧珠，拜梅蘭芳為師數年後，自己也成了角兒，但只要梅蘭芳登臺唱戲，不管演多少場，言慧珠幾乎場場必到。有時自己剛下場，連卸粧都來不及，就趕去看。她細心看著梅蘭芳的每個動作、身段、臺步、水袖，還不時用筆記錄，堪稱最認真的學生。

　　師徒之間手把手、眼對眼所傳授的，不僅是技藝，還有為人行事的原則與精神。而後者，對於弟子的未來發展能夠起到更關鍵的作用。

　　在浙江省內的戲曲界，也有過不少對和諧、溫馨的師徒。

　　浙江紹劇團的“江南美猴王”、“十一齡童”劉建楊，向記者回憶了小時候跟著師父六齡童學猴戲時的情景。

　　“最早看到六齡童老師是在文革期間，當時他在街上拉板車。”劉建楊回憶道，“拉板車時路上遇到好奇的小孩子，他總是會做猴戲中孫悟空那樣的動作和表情，逗得小孩們哈哈大笑。”當時，六齡童處在人生的最低谷，不過他整個人都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頹廢、失落，逆境中依然保持著如此平靜的心態，這種處變不驚的涵養，令劉建楊萬分佩服。

　　“1976年底，六齡童收我為徒。跟師父學戲是全方位的，他不僅教你猴戲藝術表演，還給你説戲、講《西遊記》的故事，講他自己年輕時學猴戲的故事，每次都是一大群青年演員圍著。”劉建楊説。

　　雖然相對於一般猴戲演員來説，劉建楊的臉比較大，但是他的五官與六齡童很像，因此，在外出演出時，有時會被人認錯，總有人問六齡童：“這是你兒子嗎？”這時，六齡童只是笑著點點頭，將錯就錯。“每次想到這一幕，我這心裏面就感到一絲暖意。”劉建楊説，“他用這樣的行動告訴我，身為前輩，應該怎樣去呵護後輩。”

　　省文化藝術研究院院長黃大同教授板著指頭告訴記者浙江婺劇團梅花獎得主陳美蘭拜師葛素雲、浙江昆劇團“奧運昆生”曾傑拜師本團昆劇名家汪世瑜、浙江京劇團青年演員金敏拜師京劇名家陳幼亭……“這些師徒關係都被傳為美談。”

　　本報記者 屠晨昕

　　作者：屠晨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