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時敏《倣大癡陡壑密林圖》

　　◆張德寧

　　“婁東”是江蘇太倉的別稱。清初畫壇著名的“四王”，有三人生活于太倉，尤其是王時敏、王原祁祖孫，凝聚了一批畫家，形成了影響清代繪畫達二百多年的“婁東畫派”。

　　王時敏生當明末清初，其祖上為太倉望族，世代顯赫，祖父王錫爵曾任明內閣首輔，父王衡為翰林院編修，與董其昌同科進士，相交甚篤。王時敏小董其昌37歲，從小受其教誨，兩人“執輩相與遊”，成為亦師亦友的莫逆之交。故而董其昌的“南北宗畫論”對他影響至深。王時敏襲祖蔭官至太常寺少卿，清兵入關時，他曾出城迎降，但還是決心不再做官，隱居於其西田別墅，而以繼承、實踐、發揚、光大董其昌的畫論為己任。他信守“畫貴有古意”，在臨倣董源、巨然、元四家，尤其是黃公望上下功夫；同時他又信守“逸筆草草，不求形似”，故而臨倣所得，已非原貌，而變成自家面目；加上他樂於提攜後學，眾望所歸，於是被尊為“畫壇領袖”。

　　其孫王原祁幼承家學，天資穎異，雖然也致力於臨古、倣古，但不再似王時敏那樣“倣某家全是某家，不雜一他筆”，而是他自述的“分幅命題，區別宋元之名跡，不過自抒己見也。”後人讚其為董其昌倡導的“南宗山水畫”的集大成者。他28歲中舉，次年登進士，為翰林供奉內廷，任《佩文齋書畫譜》纂輯官。後升戶部侍郎，並任《萬壽盛典圖》總裁。儼然畫壇主宰。他弟子眾多，漸漸形成“婁東畫派”。當時清廷出於政治上的考慮，將宋、明以來的儒家程朱理學視為治國之本，於是由王時敏、王鑒等開創的維繫傳統文化的摹古畫風也就被朝廷捧為畫壇的“正宗”，而由王時敏、王原祁及其傳人王撰、吳世睿、黃鼎、王敬銘、張宗蒼等形成的“婁東畫派”也就成為影響整個清代的一個主流畫派。

　　目前在上海博物館舉辦的“南宗正脈──上海博物館藏婁東畫派藝術展”，70件作品全面地展示了王時敏、王原祁及其傳人的藝術風貌，以及婁東畫派形成、發展的歷史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