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濟水

　　瀋陽大二女生楊艷艷（網友稱她為“虎妞”），因為一個多月前一次見義勇為感動了民眾。據新華社報道，她將被歹徒刺傷的公交司機送往醫院，令其及時得救。她很快成為了各類宣傳報刊爭相報道的對象。對此，楊艷艷説出了內心的真實感受：“成名後社會上太多的關注讓我感到不自在。我不想再去説這件很平凡的事了，過多的辭藻修飾會讓人覺得假。”

　　曾幾何時，我們生活在各類典型人物的身邊。從識字起，我們就知道了雷鋒，此後還有賴寧、張海迪、保爾 柯察金等等。他們伴隨著我們成長，讓我們沐浴在各種高尚情操之間。這種典型不時出現在我們內心深處，一度讓我們感覺美好、擁有力量、熱愛生活。

　　可是，如果進行考據，也有一些典型人物的宣傳報道細節與真實狀況多少有些出入，在一些地方確實經不起仔細推敲。更有一些宣傳報道的內容，由於過於拔高而顯得破綻百齣，令人倒胃口。

　　我們這個年代，需要典型人物嗎？答案是肯定的。如果失去力量和良知，社會道德體系將會動搖，禮崩樂壞從此而來。正面報道可以做，好人好事也要宣傳。可是，萬萬不能脫離常識。什麼叫脫離常識呢？將人“神化”、“符號化”就是脫離常識。在這個祛魅的年代，再以神化的手法建構一個道德典型，已屬不當。以笨拙、呆板、令人反感的詞語締造某個典型，不僅會加速“神話”的破産，還令社會逐漸喪失向善的力量。違背常識的宣傳手法，不僅不能達到理想的宣傳效果，甚至走向反面。

　　有學者在研究中國話語體系時，指出存在著“正規話語”與“民間話語”這樣的二元結構。而很多宣傳手法採用的仍然是“正規話語”，媒體也未能實現“正規話語”向“民間話語”的轉化。由於兩種話語間缺乏溝通的渠道，導致常常出現觀點上的誤區，宣傳手法“變俗變假”。一些“拔高”的宣傳報道，遭到了民間的揶揄嘲諷。如何促進雙方的“和解”？學者們指出，只有從尊重常識開始，從努力消弭這種二元結構開始。作為當事人，楊艷艷丈量到了兩種話語間的距離，真實説出了她的感受：“社會之所以這麼關注，不是因為我做了一件多麼偉大的事，而是我所做的正是當下社會所需要的。”

　　楊艷艷的表態，洞穿了兩種話語體系間的隔閡，引發的是另一個層面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