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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滿是陽光

    ——全國道德模範、安徽某預備役團副參謀長王現偉的家國情懷（上）　

    道德中的最大秘密就是愛。
　　——雪萊

　　9月12日，中秋節。

　　“天上一輪才捧出，人間萬姓抬頭看”。王現偉也不例外。他叫來13歲的兒子王思超，用輪椅推出癱瘓妻子劉粹紅，一同坐在屋檐下，仰頭賞月，低頭絮叨，一家人其樂融融。

　　“月亮真圓，心情真好。”儘管言行不便，劉粹紅仍就用簡潔手勢向王現偉“誇讚”，“這番好日子一如從前”。王現偉看著身旁的妻兒，心聲如華：“瞧，我們一家多像月光下的‘吉祥三寶’。”

　　很多人知曉，這位道德偉岸的軍營男子漢，心中滿是陽光，他用執著的愛、堅守的情，坦然走過人生曲折，續寫了妻子的生命傳奇。

　　家境清貧如洗，母親精神失常。16歲的王現偉輟學當起礦工，用雙肩扛起情感與責任。他説：“好日子是走出來的。”

　　1972年出生的王現偉是家中老幺，上有仨哥一姐；父母是老實巴交的貧農，靠掙工分養家糊口。

　　在那個集體年代，豫中魯山縣鐵家莊村，非旱即澇，村民個個窮得叮噹響。王家勞力少，人口多，吃的是野菜雜糧，住的是茅草土墻，生活極度窘迫。就連春節，全家人也靠東借西討，才囫圇著把年“哄”走。

　　小時候，王現偉沒少忍餓挨凍：5歲那年生日，頭一遭吃雞蛋；十來年裏，身上全是哥哥穿舊的補丁衣服；直到11歲上初中，才有一雙母親用20擔麥草換來的膠鞋。

　　人窮不能志短。母親尤桂花敬重讀書人識文斷字，堅持把5個兒女送學唸書。這個由婆婆自小帶大的童養媳，患小兒麻痹症落下殘疾，她一輩子勤儉，死活拉扯兒女。婆婆死時，她念及恩情，一時悲傷過度，精神失常。

　　苦孩子早當家。母親神志不清，王現偉像大人一樣，端水喂飯，捶腿揉肩，悉心照料。天長日久，母親病情雖有好轉，然病根未除，時不時會“瘋”上一回，走丟迷路更是常事。

　　家境清貧如洗，母親病情依舊，父親腰駝如山，生存的壓力讓少年手中的書本凸顯蒼白。高二那年，16歲的王現偉思忖：“這學不能再上了，自己長大了，該掙錢養家，讓苦命爹娘歇一歇！”

　　王現偉瞞著父母輟學，偷偷跑到縣城參加煤礦招工。

　　在礦上，王現偉屬農民輪換工，只能在井上幹活，工資不高。聽説下井採煤拿錢多，王現偉跑去找礦長。礦長見他身單體弱，好心相勸：“井下採煤是個苦差，你還是個孩子，不要去了。”“俺有氣力，為把俺娘的病治好，俺不怕！”王現偉一臉孝心，打動礦長破了例。

　　井下遠比想象要苦，夏天也要穿棉襖。王現偉不曾食言，再苦也肯吃。一車煤四百來斤，全靠人力往井上拉。一趟下來，他胸口又熱又潮，渾身散架一般。這種感受，一天重復三四十回。雙肩滿是繩勒的血印，老繭新傷反復更新，半夜裏翻身時常痛醒。

　　在“墓道”裏掘進，除了要忍耐生理疲勞，還要提防生命危險。一次，垮塌的煤石將王現偉堵在坑道中，幸虧班長拉響鈴鐺，引導他求生逃出。從黑暗爬向光明，王現偉更加珍惜井上陽光。

　　即便如此，王現偉照常下井：幫母親治病，為家庭松擔子，自己吃些苦受些累，值！

　　陽光燦爛，空氣寧靜。王現偉心想，“好日子是走出來的”。

　　成長進步受挫，妻子意外流産。26歲的王現偉愛軍精武，用汗水汲取前行力量。他説：“當兵最能鍛鍊人。”

　　二哥王留民，西藏邊防軍人，不折不扣的“雪山勇士”。哥哥的每次來信，都讓王現偉熱血沸騰，激蕩著兒時從軍報國的夢想。

　　1990年冬，王現偉如願以償，參軍入伍。

　　當兵第一年，王現偉便升任副班長；第二年，又是全團通信專業訓練標兵；第三年，以優異成績被南京陸軍學院錄取。兩年後，成長為一名專業軍士長。

　　正是春風得意時，挫折也不期而來。1996年，王現偉代理排長期間，與排裏班長汪軍同時被團列為預提軍官對象。受提干名額限制，他最終落選。

　　“幹工作不是為了提幹，當兵最能鍛鍊人。”王現偉釋放“包袱”，潛心鑽研業務，思想和技術漸臻純青。師教導隊多次借調他擔任代課教員。

　　1997年7月，軍區舉行通信維修專業比武。團、師、集團軍逐級推薦王現偉，作為尖子選手參賽。他不辱使命，一舉奪得接力專業維修全能比武第二名。

　　“把自己秤得越重，水準反而越低。”王現偉心裏滿是陽光。1998年7月，組織上正式提拔他為排長。

　　愛情，至潔至純。王現偉與劉粹紅的相知相愛，充滿艱辛坎坷。這對戀人歷經多年愛情長跑，終成眷屬。

　　劉粹紅年輕貌美，家境較好。在眾多追求者中，她偏將“繡球”拋給王現偉這個“窮小子”。妻子那份純凈和純粹，讓他倍感珍惜和感動。

　　當劉粹紅身懷六甲時，臨産前卻被三輪車撞倒，腹中胎兒不幸流産。為了不讓王現偉分心，劉粹紅咬緊牙，愣是沒説一字。等到他從演練場凱旋，這才得知：妻子落下了後遺症，再生育會有生命危險。

　　“一個完整的家哪能沒個孩子？”劉粹紅毅然決然。第二個孩子出生前，她緊抓著王現偉的手，千叮萬囑：“如果只能保一個，我要你保孩子……”所幸母子平安。

　　重返營區，王現偉一頭扎進連隊工作。他似乎有使不完的勁，把基礎弱的接力連帶進全團先進行列，連續3年被集團軍表彰為基層建設標兵連，榮立集體二等功，個人也被軍區表彰為優秀連長。

　　2003年5月，王現偉任連長不滿兩年，組織上將他破格提升為副營職修理所長。遠方妻兒隨軍後，他更思進取，感恩圖報。

　　幸福就像陽光一樣，溫暖著王現偉的胸膛。回顧成長經歷，王現偉滿懷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