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網絡電視台北京消息：2011年6月29日，中國社會科學院財政和貿易經濟研究在北京對外發佈了其歷時兩年調研得出的《中國財政政策報告2011/2012》（下簡稱“報告”），中國網絡電視經濟臺將對本次成果發佈進行全程的網絡直播。期間，中國社科院財貿所稅收研究室副主任馬珺對方案所涉報告內容及細節進行的全面的講解和剖析。

    以下為馬珺發言文字實錄：

    馬珺：眾所週知，最近幾個月來個人所得稅的改革備受矚目，在這個過程當中，社會上出現了不少，無論對我們之前分類制的現行稅制，還是對我們提高的草案，都有很多的批評意見，甚至有一些意見是相當尖銳，比如説它是“白癡方案”等等，我們覺得作為一個國家的思想庫和智囊團這樣一個專門性的研究機構，我們更需要有建設性，所以説我們整個的方案不是在探討它為何要實行這樣一個走向綜合化的改革，而是把這樣一項建設真正邁開步伐，這是第一。第二，恰恰因為剛才像李揚院長所説，稅收的問題它既是關財，又涉及賬，我們現在已經看到，整個全國群眾參與的這樣一個政治討論的過程，已經非常明顯地體現了這方面，每一個納稅人都可以説出來他的改革方案，最後如何決策，我們需要一個理性的立場，一個理性的視角，包括我們普通大眾來判斷將來決策的結果，來判斷各種放養的優劣，我們也需要這樣一個理性的平臺，我們作為財貿所，不僅提供這樣一個供大家來評判的漸進式改革的靶子，同時我們也富有責任和義務，提供一個公共支持的平臺，供大家提高專業性的視角，國際化的視角，給大家作為判斷的這樣一個工具吧，這是我們今天做這個背景報告的主要原因之一。

    今天，報告主要有三塊內容，第一就是從一個專業的角度，對個人所得稅做一個説明，以便於大家理解我們今天的方案，理解我們社會上提出的種種方案，這是其一；其二，對我們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改革，為什麼起步這樣的漸進式改革，做一個國內背景的介紹，主要從政策需求的角度，當前國家政策非常重視收入再分配，非常重視財政的收入分配職能，所以説從這個背景來解釋一下；第三，就是從國際背景，我們處在一個全球化的時代，我們無法回避全球化影響對一國稅政主權的影響，這是三塊主要內容。個人所得稅應該放在整個國家徵稅的系統裏面來理解。我們知道一個國家也好，還是一個家庭也好，它總是要有一個取得收入的過程，這個收入掙回來之後，它需要花出去，是吧？就是右邊，它需要花出去，消費的過程，這是一個循環，就好像一個水池子的進水口和出水口，一邊進水，一邊出口，在某一個特定時點上總會有一定的財富累積下來，這個就是國民經濟的存量。國家徵稅就在這個過程當中，當您有收入的時候，我要徵你一筆稅，主要是所得稅，有企業所得稅，個人所得稅等等，當你要花這部分錢的時候，我還要徵一筆稅，這就是商品稅，貨物和勞務稅等等，我們現在比較多的，流行的增值稅，在這一塊要徵收。對於你作為存量的財産也要徵稅，有凈財富稅，這是國家徵稅的流程，所得稅，很顯然它是在你取得收入過程當中來徵的，我們圓形的循環就代表著展示兩部門的經濟，一個企業，還有家庭他如何來取得收入，來消費支出的時候怎麼來進行稅收的，這是一個基本原理。那麼我們要徵稅，對什麼來徵稅呢？這是一個最基本的問題，什麼是個人所得？從它的來源來劃分的話，會有不同的劃分方法，就像我們國家的現行稅制，有11類的收入來源，把它們做一個歸類的話，就會有勞動所得，還有資本所得。如果按實際政策來看的話，有一些是實際的偶然的，如果從它的用途，你用於當前了，或者當前不消費存起來了，對於企業來説用於投資，對於個人來説就用於未來的消費，我們所得會有這樣一些劃分。

    不同的稅制對於所得會有不同的規定，這是稅法上的所得，跟我們經濟學上理解的所得會有一個不同的概念。整個從全球來看，個人所得制有兩種極端的形態，一種就是我們當前比較典型的中國的分類制，它規定了你若干類，你取得的收入如果在這些類別裏面找不到來源的話，那麼你是不徵稅的，只有在列舉範圍之內才是徵稅的；一種就是綜合製，就是不管你是什麼樣來源的，你是一次性的還是經常性的，你是用於當前消費了，還是用於未來消費的等等，全部都要納稅，這是綜合製。傳統的個人所得稅，我們現在比較多見的，大家認為它具有收入調控功能的，具有再分配功能的，這樣一種個人所得稅，它是形成于20世紀30到60年代，在北美形成的，它的主要特徵就是綜合稅基，不管你收入是來源於哪，是什麼樣性質的，你是一次性的，還是經常性的，你是花了還是沒花，你是存起來了，還是投資了，還是買股票了等等，都是要用來納稅的。這樣一個寬泛的稅基的概念，是受到當代分類制度的影響，整個19世紀末到20世紀以來這樣一種倫理觀念而産生的。如果做一個比較的話，純粹的分類制和純粹的綜合製它們各有優勢，目前來講可能只有中國還在實行分類制，大多數國家是在綜合和分類之間，但是我們比較這樣兩種極端形態從而看出來為什麼我們現在要取綜合和分類相結合這樣一條道路？分類制，從稅基來看，它有的是二分，有的是三分，有的是多分，中國是典型的多酚，像一些二元制國家是分為兩類，綜合製就是統一徵稅。從稅利來講，按分項所得來適用，不同類別的所得適應不同的稅利，而綜合製就是統一的稅利表。從徵管和專從制度來講，分類制是不同的所得，你的徵管辦法也是不一樣的，而綜合製就比較統一。我們認為，如果要講社會公平的話，要講橫向公平和縱向公平，讓收入多的人多交稅，收入少的人少交稅，只有綜合製能夠達到這一目的，越是綜合越能達到這個目的，這樣才能全面反映一個人的稅負能力，一個人工薪收入比較多，可是他沒有其它收入，而有的人工薪收入比較少，而其它收入比較多，這樣的話就不能反映他綜合的稅負能力。但如果從效率來考慮的話，綜合稅基下對於你用於儲蓄或者投資的那部分，你在取得收入的時候要納稅，然後你投資收益還要納稅，這樣就會影響人們的儲蓄和投資的積極性，會阻礙經濟的成長，那他的經濟效益就會相對弱一點，但是在實行宏觀經濟調控這個方面綜合製就有它的優勢，這就是為什麼二戰以後綜合製佔了主流。從個稅模式整個發展來看，在歷史上我們觀察到兩次轉型，第一次轉型是由分類制走向綜合製，這個在北歐國家是19世紀末和20世紀投10年。在北美是20世紀30到60年代，至此在全世界就推開，很多分類制的國家，包括英國、法國、德國、日本等等，也都吸收了綜合值得特色。第二次就是從分類制因素的回歸，這是80年代以來，綜合製的個人所得稅到底在分配方面能夠起得多大作用，和它的效力成本相比，它是不是划算？又引起了人們的深思。第二，20世紀80年代以來也發現了第二次轉型，也是從北歐國家開始的，他們實行二元制，對資本實行更優惠的稅率，後來又實行了單一稅率個人所得稅，主要是出於全球化的考慮。因此綜合來説，傳統的個人所得稅它在分類制和綜合製之間會有一個譜係，而我們中國就處在最左端，我們的現狀就是典型的分類制，主要的發達國家在靠近綜合製這一塊，有分類因素。中國的改革趨向是要增加綜合製的因素，因為我們要增加整個稅制調節收入分配的這樣一個功能，而其它的發達國家他們處在另外一個改革趨向上，他們更加注重經濟效率，因為傳統的綜合製對於經濟程度有抑製作用，所以要引用分類制的因素，我們的政策目標是追求分配正義，這是兩個不同的方向，所以我們在引用國際經驗的時候我們沒有辦法直接引用，我們必須來比較我們所處在的不同時代，比較我們所面臨的不同的問題。

    國內的背景，為什麼我們現在要注重收入分配的功能？要實行綜合製，主要是收入分配問題越來越嚴峻，收入分配問題我們知道是一個長期以來的問題，但是現在出現了一個情況，它不僅僅是地區差距，省之間的差距等等這樣一些老問題，更重要的是它出現了階層差距，出現了勞資差距。最近以來的研究表明，很多研究人員認為現在的勞動報酬在國民收入分配中的比重下降。04年我們實際上16屆四中全會已經不提效率優先，兼顧公平了，05年我們就提出了關注社會建設，使社會建設和經濟建設和諧發展，個稅在這個過程當中作為傳統的再分配手段就更加重要。我們現行的分類制是不能滿足這樣的要求的，在這種分類制度下你是沒有辦法來衡量一個人的賦稅能力，你不能夠得到他綜合的經濟收入，你就不可能來進行高收入者多交稅，少收入者少交稅的調控，所以我們提出了綜合製的提議。但是這種提議如果放在50年以前，或者再往前的話，作為一個國家的論證，我們要解決國內的收入分配調控問題是很容易的，可是現在在全球化的背景下，80年代以來，世界發生了變化，我們沒有辦法拋開全球化的進程，對於世界稅制的影響，全球化正在重塑著世界稅制，必須在我們的方案裏面要考慮這個因素。跨國投資和生産成為常態，跨境消費普遍化，這就意味著我們可以在不同的地方取得收入，在有利的地方取得收入，在有利的地方進行消費，稅基在全球流動，這樣的話對主權國家的稅制就産生了非常大的影響，首先是稅基流動性加強，傳統稅基在受到侵蝕，它的相對稅利也在降低，不是我們想通過什麼樣的手段來調整國內經濟就可以使顯的。整個世界稅制變革出現了以下幾種趨勢，第一個是傳統稅基的結構性調整，由“收入”轉向“消費”，明顯發生了弱流動性稅基的趨勢，整體上減少所得課稅的趨勢，但是我們還不能判斷是不是間接稅就會更加重要，這是第一。第二，傳統所得稅的稅基在收縮，因為它在偏離綜合型稅基，單就個人所得稅而言，使各國越來越多地選擇對資本輕稅，對勞動重稅。第三，流動性的稅基它的稅率相對稅率在下降，這導致一個國家就是主權國家稅制自主性的降低，我們不可能無視全球化稅制調整的總體趨勢，不可避免地對我們的稅政自主權會有影響。小結一下個人所得稅會有什麼變化，首先它的稅基在偏離綜合型，開始是基於全部收入的，現在可能是基於消費的，更重要的是二元制。稅率來講就是高累計性到平化，甚至是單一稅率，政策目標上由以前的分配到現在的注重經濟效率。中國的個人所得稅改革，我們的趨勢是綜合與分類相結合，關鍵是綜合到什麼程度？目前來講有以下幾種提議，首先在傳統的個人所得稅框架下，有一種提議是完善現行的分類制，這次就是這樣。第二就是小綜合，就是把部分勞動所得或全部勞動所得綜合起來，進行綜合課徵，資本所得仍然維持分類的特色，這是我們學術界支持比較多的。第三就是二元制，這是多倫多大學一直推選的，對資本給予用戶。還有一種大綜合，完全告別分類制，這個在世界上也是被拋棄了，在我們國家也不可能實施。還有一種，在傳統個人模式下採用單一稅率，就像09年為止，全球有21個國家已經實行了單一稅率。

    我們財貿所的方案是在前面這四個打紅色的地方，等於是在傳統所得稅框架裏邊，我們來實行漸進增加綜合因素的這樣一個方案，這是我們所做的貢獻。但是，如何來實施，如何來設計方案要考慮很多的因素。首先是當前國內稅收和公共政策的重點是什麼，現在“十二五”規劃我們看得很清楚，是分配正義，要減輕中低收入者稅負，加大高收入者的調節力度，這是規劃裏面明確提出來的。中國總體稅率結構功能性缺失，考慮到這一點，我們要引入和擴大綜合製因素，並提升個人稅在稅制結構中的比值，還要考慮到全球化的背景，此外還有再分配的限度再分配它對於效率的影響我們也要考慮。我們財貿所的方案有一個出發點，我們要創造條件，保證個人稅綜合製的改革儘快推出，這是我們的立足點，要綜合，但是不能矯枉過正，設計了從易到南不同綜合程度的漸進式綜合製改革方案。它起點低，盡可能適應現行分類制稅制的現狀。但是我們這個方案裏面可能公佈以後會受到一些批評，比如説我們沒有注意到中國的宏觀稅負，有人説你們要改稅制，要降低中低收入者稅負，實際上中國的宏觀稅負水平你們沒有考慮，只是改稅制，第二，到底是支出手段來調整分配好，還是收入手段來調節分配好，這也是一個問題，還有就是你要不要調整間接稅的稅負，還有你的財政分權問題，它決定個人所得稅將來在中央和地方到底如何分配，這些都是我們在方案本身沒有設計，但是我們在前一本的政策報告裏面都有詳細闡述，如果有興趣的讀者可以看我們前一本的政策報告，歸根結底這些政策的提出，就説明個稅的的確確像此次審議人大的意見一樣，需要一個全面的改革，這一是我們提出這樣一個方案的根本出發點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