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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書學”的思考

發佈時間:2014年04月09日 17:23 | 進入美術論壇 | 來源:光明日報 | 手機看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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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書法學科建設的思考

       我們的工作應當落實到“書”上,但絕不只是一個“書”字就都概括了。“書”是重要的一面,但它的背後更重要。我從事這件工作之初,曾經提出“書面文心”,要落到紙上,落到“書”上,但是它後面出現的是文化思想。但是孰輕孰重呢?哪個是重點,哪個是更重點?----始終在搖擺之中!為什麼這樣説?我記得一開始的時候,很強調手,許多同學在手上有了進展,但是“文心”方面發揮得不足。隨著的時間的發展、層次的要求,我更理解到、更感覺到文心是更重要的!所以我説“作字行文,文以載道,以書煥彩,賦以生機”,這是在多年實踐和思考中得出來的一個認識。最後我又把它濃縮到八個字,叫作“積學昇華,書文結晶”。就是指把學來的東西積累起來,不只是積累,而且要讓它昇華出來,“書”和“文”讓它出來結晶!“昇華”和“結晶”,都不是文學的術語,應當説,它有著更深刻的內涵!

       為什麼我的思想有這樣的變化呢?有一個事例,前一個鐘頭我還在想文化的問題,可在半個鐘頭之後,有一所大學想接受我們的博士生去任教,但強調要會寫字、治印,最好還要會畫。就在我將要認定文化更重要時,這個信息使我不能不再思考一步了!

       有一些朋友説我們注重文化多了一些,而手忽略了一些。我也順便表明一下我的態度。這些年來書界的朋友多起來了,從各方面對書學進行探討的路子更多了,有很多想法是我們原來所沒有碰到過的,我自己也曾經堅持過某一方面的觀點。但是,事實教育我懂得了學問怎麼做。大家的思維受著多方面的影響,産生很新的看法,我不能説哪一些行、哪一些不行。都是新課題,都有自己的理論根據,所以我持這樣一種態度:哪一種思維、哪一種新流派、哪一種新書風我都尊重!我相信大家走在一條道路上,怎麼走法都有其合理性!給我們作評判員的,將是歷史!我不敢自是、當然也不願意輕易地自非!但是我承認現實,我想別人的想法正是我的不足、是我自己看不到的事情,我從來都願意多聽聽大家的想法。所以當我們的同學提出要舉行這樣的學術周,廣泛地邀請各方面的同道來表達各種各樣的觀點,我非常贊成!希望我們的朋友不吝指教,提出來我們一起研究,即使是彼此矛盾、吵他個面紅耳赤。

       最近,我連續參加了兩個會。一個是中國美術學院建院四十週年慶典。我説了兩句話:假祝賀之名,行學習之實。國美40年前由潘天壽先生提出建立書法專業,陸維釗先生、沙孟海先生以及其後的諸位先生都在這方面做出了很了不起的成績。另一個是北京大學書法研究所成立大會。我看到了一個事實,就是在世界上都出名的重要學府也把這個題目作為一個新的課題展開了,這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舉措!

       北京師範大學、中國美術學院以及其他很多學校都成立了書法係,首師大還沒有。為什麼沒有?落後的主要是我。一方面我覺得沒把握,另一方面是有些落後的想法在作祟!我在思考這個學科到底應當怎麼建設,在社會生活中、在學術的場合它處於一個什麼位置。在杭州的討論會中,大家提出一個問題:它應當是屬於藝術學科呢還是屬於文學?可見,大家都意識到了它既有藝術的內容,也有文學的內容。不管哪個重哪個輕,誰也沒有忽視另一面,有分歧正表明它是豐富的。我們學校的書法專業在教育係開始,後來到中文系,然而從學科構成上説卻在藝術學裏面,那麼首師大中國書法研究所應該在哪一學科裏頭呢?在哪一個裏面都覺得有局限、有不足,都需要充實。文學的、藝術的、歷史的、哲學的……各種東西都覺得不能缺少。還有一個現實的問題:我們的學生畢業之後做什麼?這個問題,我更是思慮了好幾年。就為了有這些想法,我沒有敢解決書法係的問題。我們的畢業生應當滿足國家的需要,但是我們除了書法還能幹什麼去呢?尤其現在,“書(記錄)”的作用印刷也能解決。所以我總在想,我們應當怎麼做,才能滿足社會的選擇。社會的要求很廣,中國書協的隊伍每年在增加,似乎用武之地甚多,但是專業工作者都做什麼?我們對社會的貢獻到底是什麼?我雖然冠冕堂皇地説“以書煥彩,以書生機”是“書”的作用,但是社會承認不承認呢?社會需要嗎?我們幹什麼、寫什麼字啊?

       這些題目隨時要求我們來回答。當然,我們可以這樣回答:社會提出來的就是我們應當滿足的。把種種問題都加到一塊,那有多大呀?!幾乎囊括了所有的學問。不會寫詩不行吧?!不會寫文章不行吧?!不會造出一個字句來不行吧?!不會造出一個詞來都不行!我們的書作“煥”出來的“彩”到底是什麼?今天是《滕王閣》,明天是《醉翁亭》,能行嗎?!我們為社會奉獻作品,他們能欣賞多久、怎麼看待?一個展覽過去後又怎麼樣?這都是對書法工作者和從事教育的老師提出的重要課題,我們應當怎樣回答?我始終在忐忑中。

       所以我覺得,書學到底囊括多少、應當怎樣建立合理的體系、已有的體系是否完備……時時刻刻我們都應當思考!用思考出來的答案回答國家、時代對我們的要求。社會提出要寫,我們得會寫;提出要做,我們得會做;提出要講,我們得會講。把這許許多多提出的問題都歸攏過來,都作為重點,理出一個頭緒來!我們要把“書”的問題依託在文化上面,因為我們深切地認識到,“書”也是文化的結晶,它的真正功用是在文化上。
  
       藝術與科學

       這兩天來我又想得更寬了一些。把人文學科都納入進來,這個想法夠嗎?我覺得還不夠!我記得在三十年代清華大學有一個規定,文科的學生必須在理科方面選一門課,是必修。理科哪些科目可以作為我們選修呢?邏輯學作為理科的代表讓文科的學生選擇,所以像季羨林先生等就選了邏輯。當時邏輯教師不夠,所以三位先生——金岳霖先生、馮友蘭先生、張松年先生都來講邏輯。我們的學校能不能在文科裏面加一門理科的課?我剛才説到“積學昇華,書文結晶”,結晶也好,昇華也好,都是化學名詞啊!我們理解的深度怎麼樣?“結晶”不是結成個硬塊就算了,而是有一個提純的過程。這樣的要求我們遠不如搞化學的先生們理解得深刻。

       我還想提另外一個建議,能不能讓理科的同學也選一門文科的課程,文科的課程不妨拿書學做一個代表。它可以使我們的學生受到素質的教育、文化的教育。

       我在北大書法研究所成立會上見到很多專家。像金開誠先生,文藝心理學家,他説我們還要加緊地努力啊!我們兩個學校有淵源,我們建立博士點,金先生是導師組成員。北大成立書法所也要我參加,那是母校!我還見到王選先生,大科學家。他對藝術的愛好比我深得多,無論在收集資料上、還是在鑒賞能力上,都很精深!過去結識的王元先生、大數學家,每次在會上,他都找我一起研究寫字、研究書法,我存留他的作業,幾年幾份,很了不起!他説他認識書法太晚了,現在正在加緊往前趕。他覺得藝術、文學、科學都同樣地美,科學中每一個命題都是美的!這些在科學研究上深有造詣的先生都理解到了科學和藝術的關係。他們是親身的感受者,他們的話都很真誠!我常説,搞藝術一定要有科學的思維,搞科學也需要藝術的靈感。彼此互相融通、涵蓋、交織在一起,一定會相得益彰。朱家先生曾對我説:“我們要兩不誤。”什麼叫“兩不誤”啊?沒有誤了讀書、治學,同時也沒有誤了唱戲、寫字!這些先生,無論是文學家、鑒定家、藝術家、戲曲家,都認識到了文學藝術和“理解”密不可分。我今天提出來的兩個建議就是基於這樣的認識。我想我們已有的實踐經驗和學術理論,都可以證明它的重要性。什麼叫做強者?應該説是無所不能。把自己局限在就會寫字,或者就會寫文章,都是片面的。
  
       “學”的問題

       什麼是“學”?我們都在學,有的看來還取得了好的成績,但是不是就滿足了呢?不一定!“學”的目的應當是“會”。我們得問問自己,是不是真會了、會得多還是少?有學校要我寫校訓,對老師和學生説兩句話,我説“學生應當是為會而學,老師應當是為學而教”。教的目的是讓學生便於學,學生的目地也很清楚,就是要學會。我感覺我們的同學寫字進步太慢,為什麼?沒當真學。如果説你當真學了,請給我一個證明。你不能給我證明,那麼我就給你一個證明:如果你當真學了,你學了這麼多年,難道就學會了這一點嗎?!再強調一句,你學會了一個字沒有?!我們總問“怎麼學”的問題,一句話:學是從一個字開始的。(作者:歐陽中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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