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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那盞燈——尋找黃胄

發佈時間:2011年12月13日 16:16 | 進入美術論壇 | 來源:CNTV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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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説,要想成為一個藝術家,能找到一個好老師,事業就已經成功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那兩分,一是靠天分,二是靠勤奮。

       一個好的老師可以使學生少走許多冤枉路、或死路,就像一塊美玉要來雕琢一樣,雕玉人的水平決定了玉的價值和命運。他可能把這塊美玉設計成肥皂盒或雕成幾個煙蒂嘴,讓人遺憾。當然,也有那種機會,一經他的雕琢,使美玉一下子成了價值連城的珍品。

       被雕成肥皂盒或煙蒂嘴,並不能説匠人不用心,他是盡力了,但是他的水平 、他的品位就是這樣,只能怪那塊美玉運氣不佳,等你明白這一道理時,命運已成定局,遺憾之餘,還會多一點痛惜。

       説來我真是幸運極了,步入畫壇第一步就遇上了最好的老師,他就是已故的我國著名人物畫泰斗—— 黃胄先生。
 
       早在七十年代末,《人才》雜誌就有一篇《史國良求師記》的文章,講到我找黃胄先生的經過,美術界的人都説:“史國良是個幸運兒,事業一帆風順。”其實那幸運的來源,正是因為我找到了好老師,走對了方向。

       要講到我和黃胄老師的緣分,就得從那盞燈説起,二十多年過去了,那盞燈一直亮在我心頭,成了我藝術道路上的坐標。
 
       當年我還是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喜歡黃胄的畫到了崇拜的程度,渴望拜他為師。但沒人為我搭橋,也沒人給我引薦,完全是一種力量的趨使,我自己找上門來的。黃胄那時是久負盛名的大畫家,想見到他並不容易,即使找到,他能否答應我做學生則更不容易了。但是,“渴望”讓我不顧一切,我扛上一卷畫,上路了。
 
       從發表的畫作上看,只知黃胄在軍事博物館工作,我先到了軍博。門衛告訴我,“黃胄已調離”,於是,我又轉到軍博宿舍,樓下的孩子告訴我“黃胄搬家了,搬到什麼地方不知道”。下樓來的大人講,黃胄搬到了三里河一帶,不知具體地址。還向我介紹,黃胄很嚴厲,門上常貼著,“謝絕來訪”的紙條。

       失望之餘,我又感到一線希望,因為已掌握了兩個信息,一是“三里河一帶”,二是門上貼著“謝絕來訪”的紙條。我騎上車子,奔向了三里河。從軍博到三里河不算遠,但到了三里河才傻了眼,四處都是一排排的樓群,哪一座才是黃胄的家呢?我決定挨樓地找,爬上爬下,見人就問,“黃胄住在這兒嗎?”都是搖頭,説不知道,再反問我,“他住幾樓呀?”我也搖頭説不知道。一位好心人説:“小夥子回去吧,連門牌號都不知道,上哪兒去找,你看天都黑了”。

       是啊,從早找到晚,餓著肚子,也沒找到黃胄的家,敲了多少個門,都沒見到那張“謝絕來訪”的紙條。失望極了。返回家的路上難過的只想哭,身上扛的那卷畫真的千斤重似的,學畫真難呀!

       走到百石橋,我還是不甘心,指天發誓,再回去找一次,找到了,我和他有緣,找不到從此不再來,我調轉自行車頭,又一次返回了三里河。

       找啊找,黃胄老師,您到底住在哪呢!會不會那人記錯了您的方向?會不會他在和我開玩笑?唉!找黃胄老師找的我好苦呀!

       猛然,我發現在不遠處的一座樓頂上,亮著一盞燈,全樓都黑著,只有那窗口亮著那一盞,會不會就是那盞燈呢?在一片黑暗中,那盞燈多美呀,我開始熱血沸騰,不顧一天的勞累,衝向了那盞燈。

       五層樓並不高,往日幾步就竄上去了,可今天,腳上就如同灌了鉛。是一步一步挪上去的,到了門口,竟沒了勇氣敲門,因為門上並沒有紙條,此時此刻,心都碎了。閉著眼睛,愣了一會兒,終於,抬起我那被汗水洇濕了得手,敲了門。

       門並沒開,裏面有一位女人再問:“你找誰?”“是黃胄家嗎?”“你是誰?”甭問了,這正是黃胄家,我是誰?一個毛孩子,一個傻小子,不知哪來的勇氣,我竟説:“我是他的學生。”

       門開了,一位帶眼睛的中年婦女站在我面前,一臉得疑問,看到我手裏抱著一卷畫,才讓我進來,後來我知道,他就是黃胄先生的夫人鄭聞慧老師。

       黃胄並不像別人説得那麼嚴厲,只是嚴格,嚴格中帶幾分親切,當他看過了我的畫,不但笑了,還拍著我的肩膀説:“小夥子,畫得還不錯,就做我的學生吧。”終於,心裏的石頭落了地,我不但找到了那盞燈,而且,從此也走進了那盞燈。再後來的藝術道路上,向很多人講的那樣,“我成為了幸運兒。”

       黃胄先生畫新疆,他建議我畫西藏,他説:“自己年輕時也去過西藏,但沒能做更深入研究,但那個地方可畫的東西很豐富,只要能深入進去,一定能畫出好作品。”

       於是我從原來畫北方農村,轉畫了西藏。第一次去西藏,先生還把自己穿過的皮大衣送給了我,説那個地方冷,路上用得著。

       這件大衣曾作過道具,在他畫《高原子弟兵》中出現過。我是從青藏公路進藏的,先從西寧座一天一夜的火車,到格爾木,再從格爾木搭長途汽車,坐上兩天兩夜到拉薩,中途還要翻越唐古拉山,多虧這件大衣,不然真凍壞了。

       1980年我從中央美院研究生班畢業後,分到解放軍藝術學院美術系做教員,那個時候部隊還比較“左”,每天開不完的會,討不完的論。創作內容也必是軍隊題材,在軍藝教了五年書連敬禮都打不好,不是用左手就是用右手,要不就忘了係風紀扣,被糾察抓住了,真不自在。總之我實在不喜歡。

       於是我想調到西藏軍區去當創作員,黃胄先生很支持,並寫信推薦我。檔案、調令都過去了,我的家人不幹了,鬧得很厲害,先生對我太太説:“讓他去吧,在這裡會把他憋壞的。在西藏幹上幾年,憑我的人緣和老關係,一定想辦法再把他調回來。”結果怎麼説那邊也不答應,連老丈人都到軍藝來找領導。這可麻煩了,黃胄先生也很尷尬,説:“解鈴還得繫鈴人,豁出我這張老臉,再跟人家説,看看能不能把檔案和調令追回來。”

       電文是先生起草的,電報是我發的,大概意思是:“軍區領導,對不起,史國良家裏出了一些問題,調西藏之事暫停辦,請把關係,材料退回。”後來先生又是託人,又是打電話,終於我的檔案又辦了回來。氣的先生好幾天都不愛搭理我。説我“太容易衝動,想起一齣是一齣。”

       老師常説:“畫人物畫,不光畫好人物,要選擇幾种家禽配合,一是能有筆墨發揮的餘地,二是畫面有生活氣息,看起來生動、豐富。”
 
       先生畫動物無所不精,尤其善畫驢,寥寥幾筆活靈活現,很多學生都學,臨摹的也很象,但先生不贊成,認為沒出息。他常説:“別跟著我的屁股後面走,走你們自己的路,多深入生活。”於是我選擇了畫豬。那個時期,我以畫豬的題材為多,後來又畫了大象 、鴨子、鵝、狗、牛等動物。與畫中的人物相得益彰,相互襯托,練習了筆墨,練習了造型,也練習了構圖。

       記得有一次,我為新疆文物商店畫了一幅《養豬圖》,畫面上是一個維族老漢和一個姑娘在葡萄架下交談,周圍畫了幾隻豬。畫裱好了,大家都説不錯,新疆文物店的人都説畫的好,但黃胄先生一眼就發現了問題,他説:“維吾爾族信奉伊斯蘭教,不吃豬肉,更不養豬,不熟悉生活,不了解生活,畫的再好也沒用,就象説了謊話”。並建議把已經畫上的豬加上重墨,畫成了幾個筐子,後用有覆蓋力的石綠,在筐裏畫了葡萄,他還説:“在葡萄架下,畫幾筐葡萄還比較協調,也符合生活。”這件事對我觸動很大,直至今日我都記得這個教訓。每當到生活中畫速寫我都格外注意生活細節,免得再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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