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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藝術的源流,大致來自兩個方面:一是自然世界,二是人的內心世界;兩個方面的結合,衍生出主客觀的統一,以及由物象到意象的轉換;在事實上,藝術所面對的正是這一不變而又恒久的命題,優秀的畫家無不是在試圖解讀這一命題中,顯現自己的睿智與才情的。
女畫家周雅玲專攻花鳥畫,力求在傳統與現代之間整合花鳥畫的形式語言結構元素,在筆墨當隨時代的理念下,使之體現為具有現代審美精神的繪畫文本。
花鳥畫在百年的新中國畫運動中,處在激流的漩渦之上,在漫長的歷史沉澱中,它達到了純熟的高度與藝術的完美,循此路徑走下去,使後來者難以逾越,而且,這也並非是唯一選擇,因為,大自然是豐富的,藝術的表現必然要體現這種豐富性,所以,藝術創作在某種意義上,不是在規範中孕育的果實,而是在自由空間中的精神結晶。
周雅玲是在當代文化語境中成長與成熟起來的花鳥畫家,她的作品既承繼傳統文人畫中的某些形式意味與筆墨韻致,又在元素整合中注入了現代審美精神,且在一種詩、書、畫、印的綜合中營造了富有書卷氣的圖式文本,筆墨間充溢著詩性、詩意、詩情。
貴在創造,這是一切藝術的本質與價值所在、創造為藝術帶來了活力、激情,創造推動了藝術的發展與歷史的書寫;而周雅玲的可貴之處在於,她以敏銳的藝術感覺、以獨特的審美把握,以及文化底蘊的充實,錘煉自己的藝術,在數年間,她大體奠定了自己的藝術取向和藝術表現方式,並據此循序漸進,匠心獨運,使作品終於在精湛典雅中漸行漸遠。
周雅玲的花鳥畫,已全然不同於傳統花鳥畫圖式,她運用中國文化的若干重要元素——書法、插花、瓷器、隔柵、竹廉、傢具等,進行組合,並以平面構成關係對其進行空間關係的處理,在“工寫兼具”中體現出濃郁的中國文化氣息氛圍,這便是周雅玲的花鳥畫;這是一種靜謐而又溫馨的圖景,一種平淡而又雋永的境界,一種脫俗而又樸素的美感,一種充滿內心意緒的符號空間魅力。
在“似與不似之間”,周雅玲尋到了意象撲捉的方法,雖然,她不放棄對“形”的表現,但她筆下的“形”,也不再具有生活的客觀性,那些花朵與枝葉,多在水墨淋漓之中,被進行了誇張,變形的處理,在不失其基本形態中,強調的是一種神韻、一種感覺與一種情懷;如《雅室春融露香中》、《荷氣滿堂》、《風卷珠簾報新秋》等,都充滿了耐人尋味的情思、情懷與境界。
而且,畫家大膽運用了構成原理去組合意象群的空間關係,意象之間在被抽離了時間因素之後,空間因素得到了強化,畫面中只剩下了空間中物與物的位置關係;這樣,根據構成關係確立的黑、白、灰的水墨渲淡變化,配合著平面化的空間處理,渲染了中國畫獨特的含蓄、蘊藉、簡約與淡泊,如《花好月圓》、《秋色賦》、《玉笙涼夜隔簾吹》、《臥看花梢動》、《異花常佔四時春》、《凝思含醉粧》等作品,都是因為在構成關係中,使傳統意象煥發了新意,頗具“化腐朽為神奇”的功能;依然是傳統的牡丹,工巧的青花瓷器,散放著茶杯與長題的書法、印章的搭配,都在一定的結構中定位,使之呈現出令人耳目一新的效果。
在周雅玲的作品中,我們能看到多種手法在“感覺”中獲得寫意表現的統一,如花瓶的“工而不工”、“不工之工”與小寫意的花萼、花瓣、枝葉處理,以及大寫意的墨色運用,使之在多種元素與手法中,産生一種“新質”,生發出一種激蕩中的平衡、豐富中的完整、率性中的溫雅,進而使畫家筆下的花鳥畫一掃傳統花鳥畫的審美定勢和千篇一律的“定法”,遂使作品形神兼得而氣韻生動。
這裡,我們要指出的是,周雅玲在花鳥畫的構圖處理中,大膽運用“硬邊語言”,“硬邊語言”是西方當代藝術中最常見的形式結構手段,它以不和諧與不統一的方式插入畫面之中,用以造成“突兀”、“冷硬”之感,有助於渲染畫面的氣氛,強化畫面的境界,往往給人以深刻印象;周雅玲在花鳥畫中,往往在瓶花的背後襯以墨色的窗欞、隔柵的硬邊框架,既加強了畫面的凝重感,又起到了空間的分割作用,既造成了畫面構成元素的剛柔對比,又為傳統題材的花鳥畫增添了現代意味;“硬邊語言”,在周雅玲的作品中,有時又以書法或竹簾的方式,被進行硬邊處理後,插入畫面,作為有機元素,發揮著不可替代的形式作用與魅力。
藝術家在本質上是浪漫的,浪漫需要文化、需要品位、需要修養與激情,如此,會使我們的世界和我們的內心富有色彩,會使生命煥發出智慧與靈性,它才能夠跨越時空,在過去、現在與未來的聯結中迸發出豐富的想象和創造活力。當這一切以特殊的方式,經過藝術家的心靈,結晶為藝術作品時,其中,必然展示出詩意的情懷,作品中的浪漫、抒情、詩意也必然作為一種不流俗的、美與善的追求而存在,並始終貫穿在人類的情感深層。
周雅玲的藝術,追求的正是這種富有理想色彩的目標;創作表明,畫家多年來,立足於傳統文化,孜孜以求素樸淡雅的審美境地,用以支撐作品的精神結構,現實生活中的鮮活精神支撐自己的理想;因此,她的作品並不遠離現實,而是以現實感受、體驗為出發點,努力去營造理想中的世界,使之直通文化歷史與藝術傳統的深處——如動與靜、詩意與禪意、書卷氣與文人氣,等等。
周雅玲自覺地把自己對文化的認知和理解轉換為藝術之美,形諸筆墨色彩,從而超越了意象的形而下性質,其雋永意味在藝術的豐富中得到了昇華。在這樣的觀照下,畫家筆下的作品成為純粹中國式的寫意表達,帶著中國文化印記,中國情感,表達了中國人自己內心深處最本質的精神質地。
總之,以美的方式給以含蓄的表達,並洋溢著某種韻致,是周雅玲作品的追求和目標,而得意忘言、寄情出意,妙在有意無意之間,深文隱蔚、余味曲包、羚羊挂角、無跡可求等美學品質,都非常明顯地成為周雅玲的藝術理想。這在她的作品中隨處可見,甚至成為她的言説方式。她的作品每每只選擇約定俗成的幾組符號意象,以不事繁瑣、機巧的關聯安排,不經意間對其進行形式意味的營造,目的是把悠久的文化傳統與生命詩意,引入當代審美生活,使之成為當代文化語境中的引人入勝的神韻。
這一切,都使藝術對人的生命、文化、詩意的表達擴展了更大的審美空間和邊界,並以新的形式實驗,給人以新的審美感受。當然周雅玲的這類作品,仍然屬於相對純粹的唯美風格,而它的溫情的氣息、精心選擇的意象和境界的獨特魅力,卻時時叩擊著我們的藝術想象力和審美重心。
對於周雅玲來説,這是一次穿越時空的文化之旅,不過她把人性中最溫暖的色彩轉換為繪畫的筆觸,讓它被一種全新的靈感和氣韻所支配、所演繹;畫家的想象力在作品中獲得了有力的傾訴;那就是——虛構和想像是令她興奮的工作,虛構和想像的本質就是賦予事物新的形式感和審美內涵,同時,我們也可以把它理解為一種對待文化和繪畫的態度和方式。
毋庸置疑,周雅玲是一位能夠堅守自己信念與理想的畫家,對繪畫藝術的自覺與執著,將使她在藝術的道路上走得更遠,她的每幅作品的完成都是她對自身藝術“唯美”風格的深化和愉悅的進步。
徐恩存:1987年畢業于中國藝術研究院。先後任職于《中國美術報》、《東方藝術》、《美術觀察》,現任《中國美術》主編。從事美術理論研究、美術批評與山水畫創作,出版專著多部,發表批評文章多篇。中央電視臺二套《鑒寶》節目專家團成員。中國藝術研究院美術研究所研究員、著名美術評論家、山水畫家。